感觉好多了,抬起头来,正对上叶驰定定望着她的目光,薄唇紧紧抿着,脸色阴晴不定,似要发怒,又仿佛极力隐忍。

    就在时萧以为他要发作的时候,他转身过去。搭出砂锅里的鲫鱼,下面条,拌黄瓜,弄好了,盛出来,放在时萧面前,递给她汤勺和筷子:

    “趁热吃,睡前记得喝牛奶,我一个战友今儿来了,估计要很晚回来,不用等我”

    叶驰,解下围裙,拿过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提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走到玄关处换了鞋,才又说了句:

    “明天我们去医院找潘叔查查,都过了三个月了,怎么还这么大反应。”

    四十回

    望着眼前,仅仅几月不见,却仿佛苍老了数年的女人,时萧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许明彰的妈妈,这个曾经带给她毁灭性打击的女人,只用轻飘飘的几句话,就令她溃不成军,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爱情。

    本来那时候,她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许明彰了,他的女朋友,他的妻子,他们孩子的母亲,可却在那种情况下,无奈的分手,一刀两断,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女人。

    即使此刻,她仍然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挺直了脊背,刻意放软的声音,有几分明显的僵硬:

    “时萧,四年前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可别人不知道这些,你是清楚的,和明彰一点关系没有”

    说着,直直盯着时萧,复杂的目光一闪:

    “毁了他,对你没半点好处,而且,我不信,你就对明彰没有一丝感情了,毕竟当初”

    “当初”

    时萧不无讽刺的扬扬嘴角:

    “您老还真敢和我提当初,无论您从哪里,打听出了什么消息,或是明彰怎么样了,我可以郑重其事的告诉您,都和我没有一丁点关系。当年的事情,早就过去了,我没必要,再去做些什么,更别提毁掉明彰,阿姨,不是所有人,都能那么卑鄙,至少我做不到”

    时萧站起来:

    “抱歉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李丽华脸上伪装出来的温和,终于裂开,站起来,扬声道:

    “时萧,你以为我会平白无故说这样的话吗,你现在巴上了叶家,这些事不用你说话,自然有人给明彰好看,这个,难道还不明白吗,明彰被打断了两根胸骨,在医院躺倒现在,还没出院,这边的工作,已经被人安排准备外调,你以为这是巧合吗”

    时萧微怔一下,回身:

    “也许不是巧合,可,阿姨,你难道忘了四年前,你对我父母做的事了,很抱歉,我无能为力,您就当做这是风水轮流转好了,再怎么样,明彰至少还有工作”

    说完,再也不看李丽华,仰头走了出去,。

    出了星巴克,时萧忽然感觉,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沿着边道牙子缓慢前行,这条路,每天下班经过,竟是从来没理会,原来有这样美丽的风景。

    回头扫了眼后面,时萧不禁微微自嘲,自己终归是幼稚的小市民,曾经这个女人,差点成了自己的婆婆,如今想起来,颇有几分人生莫测的喜感。

    这么个骄傲的女人,即使来求自己,都压不住心底的轻视,蝼蚁啊,在她眼里,自己从始至终就是蝼蚁一般的女人,可这个蝼蚁,突然就交了好运,让她不得不正视,甚至祈求蝼蚁,真是可悲又可笑。

    “明彰”

    这个名字划过心头,依然有股刻骨铭心的感触,可毕竟两人真过去了,而叶驰

    时萧忽然有些黯然,叶驰昨天晚上回来的不算很晚,他轻手轻脚洗澡的时候,时萧就醒了瞄了眼床头的闹钟,时针正好指向十二点

    他上床轻轻揽着自己,抱在他怀里,犹带着丝丝淡淡的酒气和沐浴乳的香味,他轻轻的吻落在自己头发的时候,时萧忽然觉得,自己一点都理解不了这个男人,很难理解。可,这浅浅淡淡的温暖,又是这么令人流连,女人终归是感性而念旧的。

    时萧微微叹口气,包里的手机响了,时萧抓出来,看了看,接起来:

    “现在在哪儿?”

    时萧微怔:

    “在单位”

    “单位?”

    叶驰声音一沉,时萧抬头向马路对面望过去,车流不多,远远地能看见,路边停靠着叶驰那辆卡宴,时萧咬咬唇:

    “我在马路对面”

    叶驰按下车窗,朝外头望了望:

    “在哪儿等着我”

    时萧放下电话,退后两步,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等着。

    叶驰风风火火穿过人行道,走过来的时候,不禁有些许惊艳。他的小媳妇安静的坐在那里,身后有一颗开着花的早樱,一阵风过,花瓣片片落下,落在小丫头肩膀上,头发上,很美,非常美。被风扬起的头发,徐徐向后飘,散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风情。

    她的头发长了好多,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梳着个马尾,头发垂落,也就刚刚过了肩膀。说真的,那时候真不像个二十四岁的女人,莫一看上去,说她十七八都毫不夸张。

    如今头发长长了好多,快到腰际了,褪去了青涩的小丫头,有股子属于女人的妩媚。

    叶驰和所有男人一样,有长发情结,他喜欢女人长发飘飘,总觉得这样看上去,有女人味,尤其自己的小媳妇。

    做/爱时,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拖在枕畔的风情,妖娆缠绵。扶着她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头发如帘幕垂下,发梢随着激情,划过自己的脸,胸膛以及臂膀,那种滋味,让他心儿飘飘,仿佛在云端里飘摇,美的恨不得立时死过去。

    每当这时候,他就会按住她的后脑,深深的吻她,仿佛想吻到她心里头去,和她彻彻底底融成一个人,让她成为自己的血,自己的肉,再也不能分开。

    昨天晚上,会馆老板照例安排了余兴节目,比上次那个女人更美艳出挑的女人,可她紧紧贴着自己,叶驰都没有丝毫的冲动,即使他憋得已经快喷鼻血了。

    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令叶驰皱眉,略略挥手。女人显然没想到会被拒绝,表情有些尴尬,还是胡军过来,揽着她香了一个:

    “来,来军哥哥这边,军哥哥最会惜香怜玉的了,咱叶少如今是新世纪的好男人,在他这儿,也是白费功夫”

    大刘在一边哧一声笑了:

    “好男人,左宏,胡军说的是叶驰,别他妈闹了,咱们当兵那会儿,军营里连个母蚊子都少见,人叶少,依然能找到漂亮妞上,怎么,如今是不行了,还是咋的?”

    叶驰一个脖溜儿过去,大刘飞快一躲哈哈笑了:

    “难道真被我说中了”

    封锦程也笑了:

    “那时候,母蚊子虽没有,可旁边就是通讯营区,那就是咱叶驰的后花园啊,凡是稍稍有点模样的,都和叶驰有一腿,真他妈,快赶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了”

    左宏嘿嘿一笑:

    “日的,可不是,那时候哥们憋得滋溜滋溜,浑身冒火,大半夜出去溜达,东边那篇树林子,记得不,好家伙,正遇上咱叶少搂着一妞打野战呢,黑灯瞎火的,咱也看不清楚,就看见那妞的两条大腿,那个白啊哥们现在想起来,都热血沸腾的”

    “哈哈”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喝酒,喝酒,这一晃都他妈十几年了”

    叶驰也不禁笑了,那时候年少轻狂,荒唐的都不知道天王老子是谁了,打架、泡妞、拍婆子。

    说实话,从小到大,在女人上,叶驰就没费过一点儿力气,不用他主动,就有那贴上来,等着他挑的。

    那时候,他们几个坏小子,私下里还评头论足:

    “这妞儿,脸盘儿太大,都赶上脸盆了那妞儿,嘴太小,口活不爽这妞有点罗圈腿,中间都他妈能钻进去一只狗了,咱弟弟怎么也不能和狗一个门出入……”

    现在想起来,真不是一般的混账,可那时候要是时萧这样的混在里头,估计以叶驰的挑剔,连扫一眼都不会,青涩、别扭、矫情,脸蛋凑乎能看,身上加不加不没二两肉,可现在,就入了他的眼,进了他的心。

    被她那双眼睛一瞄,叶驰就没出息的想过去亲她,抱她。她哼唧两声,叶驰就觉得比他妈天籁都好听。

    哪怕她和自己闹别扭时,小脸一冷,叶驰也觉得挺有股子不一样的味儿。

    入魔了啊!就像左宏说的,他入魔了,入了这丫头的魔。

    可小丫头这边的花样,还层出不穷的折腾他,前一阵整出个初恋情人勾勾缠,好不容易拾掇明白了,也怀了孩子,可就不知怎的,突然又变了,不让他碰,一碰就恶心。

    叶驰还记得刚过了三个月那会儿,她还挺正常的,且比平常还带劲儿。潘叔说过大多数女人,在怀孕期间,性/欲更旺盛。

    那时候三月一过,一开始他还有些小心翼翼的,可一碰那丫头,那丫头就主动凑过来亲他,猫一样的小爪子在他身上挠啊挠的那滋味,叶驰如今想起来都美。

    叶驰扒拉扒拉头发,走过去蹲下,抬头望着他媳妇:

    “萧萧,你到底哪儿不舒服,能不能给我个实在话儿”

    时萧和他对视良久,哪儿不舒服,亏他问的这么体贴温柔。

    萧萧突然就明白了,出轨,对于叶驰这个男人来说,根本不算错事。他们从根本的观念上,就是南辕北辙的,她希望平凡幸福的婚姻,丈夫、妻子、孩子,而叶驰的生活习惯,家、婚姻、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罢了。

    这也不能说谁对谁错,就是背景不同,观念不同,习惯不同罢了。

    说穿了,还是封锦枫那句话,她和叶驰不合适,非常不合适。

    时萧忽然生出一股冲动,也许不用费力气,她们能平心静气的说明白。念头至此,时萧轻缓认真的开口:

    “叶驰,你放了我成不成”

    四十一回

    叶驰抬手按按抽痛的额角:

    “萧萧,不闹了啊,咱好好过日子,赶明儿,咱儿子出来,我好好抽他小子一顿,让他折腾他妈,行不”

    顷身一个吻落在时萧额头上:

    “走吧,我约好了潘叔,咱再好好查查”

    时萧随着他站起来,却不动,略略抬头望着叶驰,看上去神采熠熠,可眼底还是流露出些许倦意。

    最近他挺忙的,虽然时萧不知道他具体忙什么,可那天听娟子略说过,好像本市和外省的一个项目同时启动。

    时萧垂头,在心里叹口气,突然觉得无力,这样的一个男人,为什么非抓着她不可。再说,和这个男人是讲不通道理的,所以是自己又犯傻了。

    到了医院,是一系列周密的检查。检查完了,时萧在住院部后头的花园里,等着叶驰。

    另一边就是产科的病房,时不时有丈夫小心的扶着大着肚子的妻子经过散步,偶尔相视一笑,低声偶偶细语,那么默契,那么平常,但那么幸福。

    时萧不禁看出神了。叶驰远远就看见她媳妇小脸上,那个羡慕的表情,不禁失笑,可想起潘叔说的话,又不禁皱眉。

    “按理说,不该有这么强烈而敏感的反应,检查的各项数据均正常,虽然也有反应期长的孕妇,直到孩子出生为止的先例,可你媳妇对别的都没反应,说明不是这个原因。那么,我觉得该是心理上的,也许压力太大,或许,你哪里坐错了”

    说到这里,潘叔挑挑眉望着他:

    “你不是趁你媳妇怀孕,出去花天酒地了吧”

    叶驰站起来:

    “潘叔,我是那么混的人吗”

    潘叔不给面的点头:

    “比这更混的事情,你又不是没干过”

    叶驰走到门边回头:

    “可那时候没有萧萧,您老放心吧,我现在是模范丈夫,得了,我走了,谢谢潘叔,我哪儿前儿弄了几瓶有年头的茅台,过几天给您老送过去尝尝。”

    这时候突然就想起潘叔的话,参考小丫头最近一段日子的模样,还有,仿佛一切都是从自己去会馆那晚上开始的。

    难道小丫头怀疑什么,或者是知道了什么,虽说那晚最终没成事,可说到底,也是动了点心思,直到现在,叶驰心里还是存着莫名的愧疚,不然,最近能脾气这么好的,任这丫头这么甩脸子折腾他。

    时萧一路都没说话,就是看着窗外发呆,那小心思不知道琢磨什么事呢。

    车子停在锦江门口,叶驰揽着时萧下车。时萧抬头看了一眼,低声道:

    “我有点累了,想回家”

    叶驰摸摸她的脸,柔声哄她:

    “放心,没别人,我以前那个战友,今儿早上和你提过的大刘,以前部队里一块滚过来的,也算我一哥们,现调到咱们这边来了,你这当嫂子的,不见见面,不合适。忍会儿,嗯?吃了饭,咱们就回家。”

    时萧也知道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即使心里有计较,可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叶驰的,毕竟如今她还顶着叶太太的头衔。

    可进到包厢里,见到封锦枫,时萧不禁冷冷笑了,哪用得着她多事,这封锦枫,早就以叶驰的贤内助自居了呢。

    “大刘,这可不来了”

    胡军站起来咋呼一声。

    叶驰帮着时萧脱下外头的风衣,挂在角落的衣架上,揽着时萧的肩膀笑着介绍:

    “这是我媳妇时萧,我战友大刘,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那时候没少和我扎刺,架打了不知道多少,最后反倒成了哥们”

    大刘短暂的怔楞片刻,哈哈笑了:

    “嫂子好,跟着叶驰这么个霸王,嫂子可委屈了”

    “滚你丫的,胡说什么,我可疼媳妇了,是不,媳妇?”

    时萧浅浅笑了笑。

    大刘是典型的军人,只一面,时萧就明白,为什么他能和叶驰几个投契,骨子里都有那么股子霸道爽气。穿着一身军装,肩膀上扛着两杠三星,时萧也不太明白军衔,但是也知道,参照他如今的年纪,是很了不起的级别了。

    皮肤微黑,有股子不同于叶驰他们几个的粗犷和严谨,大约是职业军人的关系,目光虽含着笑,却带着淡淡的审视和疑惑,不时扫过她和那边的封锦枫。

    说起来她们三个的位置,也正好有些别致呢,自己坐在叶驰右边,封锦枫就在叶驰左边。

    说真的,大刘真有点糊里糊涂的,和胡军一起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座上有一位大美女在,气质、长相、谈吐、都不凡。且亲热又客气的和他寒暄,三句不离叶驰。

    大刘没见过封锦枫,其他三人也忘了介绍。大刘心里就认定了这大概就是叶驰的媳妇了,可谁知道叶驰来了,怀里搂着个女人进来。

    大刘微微愕然,愕然过后才知道,自己险些弄了个大乌龙,扫过封锦枫,忽然就明白了几分。

    寒暄过后,不着痕迹的打量这两个女人,论长相风情,叶驰的小媳妇,算略逊一筹,米色的风衣脱了,里头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大t恤,中间有个可爱幼稚的米奇图案,宽宽大大的,几乎遮住了她全部曲线。

    □白色阔脚裤,配一双帆布鞋,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头发柔顺的披散在身后,前面刘海齐眉,堪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来。

    只和这双眼睛一对,大刘就恍然大悟,这是一双怎样澄澈的眸子,闪闪烁烁,波光鳞鳞,令他不禁想起了军营那时候,繁星点缀的夜空,美丽晶莹,纯净璀璨。

    和这双眸子一比,封锦枫的美丽风情,仿佛俗了,不过

    大刘的目光划过叶驰,叶驰啊,那个曾经的风流的花花公子,铮铮铁骨的血性汉子,如今整个成了一绕指柔。

    把他小媳妇照顾的,几乎不用他媳妇自己动一下筷子。

    大刘好笑的看了会儿,发现周围的人对这一幕毫不惊讶,仿似习以为常,不禁哧一声笑了。

    左宏当然知道他笑什么,开口道:

    “来,来,大刘,喝酒,咱喝酒,时萧只要在,叶驰就一老婆奴,日子长了,你就见怪不怪了”

    时萧脸一红,推开叶驰送到嘴边的汤,站起来低声说了句:

    “抱歉,去趟洗手间”

    时萧出去了,大刘才喘口气说:

    “叶驰,叶大少,咱爷们点成不,这一晚上,我这鸡皮疙瘩是起了,落下去,落下去,又起来,疼媳妇也没有你这么肉麻的”

    叶驰倒是不以为意:

    “我媳妇,我不疼谁疼,得了,你别看她不念不语,温温柔柔的笑模样,和我别起劲儿来,跟个小牛犊子似的,拧巴的我心肝肺都跟着难受”

    几个男人呵呵笑了起来。

    时萧坐在马桶上,想着怎么能找个借口回去才好,忽听外头两个小服务生说话的声音:

    “小莹,福禄厅今儿叶少他们又过来了,你说那几个男的,真是极品,要是能有一个瞧上咱们就好了,啥都别愁了”

    另一个声音有些沮丧:

    “就是啊,你看叶少以前多花,就我看见过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去年这时候,叶少带着那个小明星过来,我送菜进去的时候,好家伙,两人抱着正亲热呢,激情四射的,我都不好意思看,可自打结了婚,倒真成了好丈夫”

    那个叫娜娜的哧一声,低声道:

    “我告诉你,他们这里头才乱呢,前些日子,报纸上不还说,那个封家大小姐和叶驰在酒店开房呢,男人哪有不喜欢左拥右抱的,尤其叶少,那是玩惯了的人,我就不信真能收住了”

    脚步声远了,时萧才出来。

    打开水洗手,一抬头,就看见身后的封锦枫,不禁扬起嘴角笑了:

    “怎么,着急了,怕我霸着叶太太的头衔不让”

    封锦枫盯着镜子里的时萧,脸色有些许暗淡:

    “你为什么不爱他”

    时萧微怔,转过身靠在大理石台上,看着封锦枫: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爱他,爱的如此卑微,你一向是那么骄傲的女人,不是吗”

    封锦枫目光一变:

    “这个你永远不能理解,我就是爱他,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爱他,所以他该是我的”

    时萧点点头:

    “我的确不能理解,可我就不明白,你早干嘛去了,叶驰结婚前,你们有大把的时间不是吗”

    封锦枫好半响没说话,只阴晴不定的看着时萧,这种风凉话也就她能说出口,因为她拥有,所以她不稀罕,一点也不稀罕。

    封锦枫突然恨上来,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她肚子上:

    “你的孩子,打算怎么办”

    时萧警醒,下意识护住小腹:

    “这和你无关”

    说完转身走了,封锦枫目光阴鸷,即便时萧心心念念的想离婚,可叶驰能放过她吗。

    叶驰那样的目光,执着而幸福的目光。想个什么法子,让她们彼此憎恨,永不相见才好,只有那样,她也许才有机会。也许,只是也许,想起来真是可悲,可她放不开,她想过几万遍,让她放开叶驰,做不到。她愿意赌一把,赌赢了,她拥有叶驰,赌输了,她就彻底死心了,这辈子都死心了。

    所以当锦江的小服务生,拿着一卷带子,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封锦枫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四十二回

    叶驰望着桌上送进来的快递,拿出裁纸刀划开封口,里面是一个小巧的u盘。

    叶驰一挑眉,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说真的,这种故弄玄虚的东西,他一向兴趣不大,之所以这次亲自拆开,是因为快递上写的并非他的名字,而是他媳妇时萧。

    寄快递的人,显然对他非常了解,知道如果收件人写他叶驰,也许他不会打开,就直接扔到垃圾箱里了,而时萧则不同。

    叶驰对时萧的一切,都异常在意,用左宏的话说,只要一提时萧两个字,叶驰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温柔又霸道。

    只要沾了时萧两个字,叶驰就会不由自主去关注,去在意。有时候,他也不想这样,可心不由己身不由己。

    把u盘插在电脑接口上,点开,好像是一段视频。

    叶驰略迟疑,还是双击了一下。只扫了一眼,叶驰就不禁挺直了身体,眯起了眼睛,凑过去,放到最大,看的一清二楚,薄唇紧紧抿起,额角的青筋都绷的紧紧的,仿佛瞬间就要爆裂开。

    视频很短,只是一小段,二分钟吧,可这二分钟,对于叶驰来说,比两年还长。

    视频中的背景,他并不陌生,锦江的电梯里,虽有些模糊,但是也能如此清晰的感受出,里头一对男女激吻的多么热烈而情不自禁。

    叶驰像是得了强迫症,一遍一遍重复的看着,两人唇舌绞缠,激情四射,在他身下,在他怀中,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过,这么沉迷而深刻的时候。

    如果里面的主角换俩人,叶驰会认为,这是一对苦恋多年重逢的痴男怨女,可里面的女主角是他媳妇,是他捧在手心里又疼又宠的小媳妇,她可真对得起他。

    他一遍一遍的看,胸中的怒火一截一截攀升,怒意起来,手一抬,电脑被他掀在地上,站起来,就冲了出去。

    脸色被怒意充斥着有些狰狞恐怖,就他这个脸,连他的秘书小刘,都略犹豫了一下,没敢上前,小刘非常了解自己的上司,毕竟跟了叶驰这么多年。

    可今天这样,也是第一次见,因此本来想上前提醒一下明儿出国的行程,也打了退堂鼓。

    怒到极致,叶驰反而诡异的平静了下来,一路上车开的都异常平稳,可是想到视频中他媳妇的神情,叶驰握着方向盘的手就有些发白。

    视频中,时萧沉醉的表情,深深打击了叶驰,她不爱他,一点不爱,她爱的是许明彰,从始至终,许明彰说的竟是对的,他们相爱,四年前如此,四年后依然。

    既然爱,当初为什么要招惹他来趟这场浑水,招惹的他动了心,如今旧爱回来了,她想怎么样,想离婚,想甩开他,双宿双飞,想的挺美,他叶驰的绿帽子,是这么好戴吗。

    许明彰有种,时萧你个小丫头更有种,三番两次想离婚,一碰,就他妈恶心呕吐,却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吻的这么热烈投入,行啊,跟我玩红杏出墙这块儿,长这么大,时萧这丫头是第一个,不好好收拾一顿,你都认不清你丈夫到底是叶驰,还是许明彰那小子了。

    叶驰车开到市政府楼前的存车场,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上去,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叶驰咬咬牙,举着电话下车,刚上了两层台阶,一抬头,就看到楼上玻璃幕天桥上的两个人,更是烈火烹油一般。

    许明彰定定望着眼前女子,春阳越过玻璃幕投在她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光晕。垂落的发丝边缘毛茸茸,金闪闪的,有一种梦幻的美丽。

    许明彰还记得那时候,在他租的房子阳台上,有一张原来房东留下的老旧摇椅。春日的午后,两人最喜欢腻在上面晒太阳。

    她靠在自己怀里,他的下巴抵住她的发顶,发丝绒绒的,蹭的他痒痒的,直痒到了心里去。他就会扳过她的脸,凑过去吻她,吻她的额头,吻她粉红清透的脸颊,吻她小巧俏皮的鼻尖,最后落在那微微翘起的唇角上,他最爱那一弯笑,浅浅的,但是那么动人。

    那是他的女朋友,他的萧子,他以为那样会抱一生一世,他以为那样就能永远,他当时真的那么笃定着。可不过瞬间,她就成了别人的,靠在别的男人怀里,肚子里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而自己,竟然不能怨她一丝一毫,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父母赐予的。

    想赢回她,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场天大的笑话,他不是叶驰那个男人的对手,就像陆严在医院里和他说的那样。

    “放手吧!明彰,你回来晚了,知道的也晚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时萧已经结婚,而且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如今的境遇,本来今年板上钉钉的正厅,可突然就空降了一个正厅长过来,你知道这位正厅长是谁吗,叶驰发小,左宏的叔叔,这里头的事,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了吧。许叔叔以后的日子,不会太顺遂了,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再说,你觉得时萧如今还爱你吗,也许你们两个都被四年前的爱障住了,毕竟你们在最爱的时候分开,我见过几次时萧和叶驰相处的情景,那种默契和亲近,恕我直言,也许时萧早就对叶驰动心了,只是她自己还迷迷糊糊的,她一向后知后觉,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所以明彰,虽然残酷,虽然不舍,但是放手吧。”

    也许是旁观者清,陆严一向是理智而犀利的。其实许明彰心里也是隐约清楚的,只是他不愿意去正视罢了。毕竟萧子是他爱了这些年的人,他放不下,他舍不得放下,因为他很清楚,一旦放手,就再无一丝拥有的机会。

    许明彰发现,自己实际上是个卑鄙的男人,远没有自己原先想的,那样伟大而执着,当父亲住院,看到母亲一瞬间苍老憔悴的面容时,许明彰屈从了,说到底儿,他父母当初也是为了他好。

    爱情,在他父母眼里一向无关紧要,而失去爱情,他再也不能失去亲情。许明彰忽然就理解了四年前时萧的选择,如今想起来,当初如果时萧对他坦承,他会选择放弃家庭而只要萧子吗。

    当时光前行,当爱情褪色,也许她们会互相埋怨,即使不埋怨,心底总有不平,这就是人性。萧子远比他通透,人毕竟不能只靠着爱情过一辈子。

    许明彰平生第一次被击倒,他深深知道,自己真的不如叶驰,什么都不如,他自以为优秀的家世,如此不堪一击,他自以为卓绝的能力,可却护不住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这就是他,一个口口声声爱着萧子的男人,这样的爱,廉价而卑劣。

    他配不上萧子,他不配爱她,这样剔透的女子,莫如归去。那时候他曾信誓旦旦的和叶驰说过,如果萧子爱的是你,我甘心退让,远远看着你们幸福,哪里想到,最终一语成箴。

    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难,就在此时不期而遇,看着有些憔悴的她,许明彰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阵疼,可纵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只一句:

    “你还好吗?”

    时萧的手指攥了攥手里的文件夹。平常她尽量避免过来这边,可有时候总是避无可避的。再说许明彰外调,她想着不见得能遇上他。

    这些她是听田大姐说的,说是调到四川什么地方,什么职位,也不是很清楚。

    说真的,时萧也想过是不是和叶驰说说,可最近和叶驰闹的有点僵,轻易不乐意说话,还有就是,时萧觉得如果自己开了这个口,对许明彰不见得是好事。

    而且时萧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听到许明彰的名字,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撕心裂肺的痛了,即使如今两人相对而立,时萧也能心绪平静。

    时过境迁啊!曾经多刻骨的爱情,最终逃不过的,就是时间。

    时萧抬起头,望进他笑了,微微点头:

    “我很好,你放心”

    说着,向前走过去,错身而过,时萧低低说了句:

    “许明彰,再见”

    许明彰身子一震,却没回头去望,不能给她幸福的将来,不如现在放手吧,也许她还有幸福的机会,这是陆严的话。

    许明彰挺直脊背,走进了大楼,阳光隐没在他身后,他的生活中,从此再无那样灿烂的骄阳。

    电梯叮一声打开,许明彰刚要举步,就看到从里面出来的叶驰。叶驰站在他面前,冷冷的望着他。

    两人对峙良久,许明彰目光一闪,后退一步,叶驰越过他走了过去。许明彰进了电梯,伸手挡住阖上的门:

    “叶驰,珍惜她,爱她,不要让她哭”

    叶驰停住脚步回头,嘴角轻缓的扬了扬,颇为讽刺的笑了:

    “这是我们夫妻的事,和你有个狗屁关系”

    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他一遭,沉声道:

    “是哭是笑,时萧都是我叶驰的媳妇,她是我的,这辈子都是,就是死了,墓碑上刻的也是叶门时氏,和你姓许的一点沾不上边,所以,滚的远远的,别他妈让我再看见你,听到没有。”

    四十三回

    时萧送了文件回来,刚到了玻璃幕天桥,就看见了叶驰,靠在那边抽烟,望着外面,脸色隐在袅袅烟雾中,仿似有几分难解的阴霾。

    时萧印象中,叶驰已经好久不吸烟了,自打知道她怀孕之后,在家里绝少吸烟,就是瘾头上来,也到阳台上去抽,这个男人有时候也颇为自制。

    时萧略略低头,如今他旁边垃圾桶上的烟灰盘子里,已经有三四个烟头。叶驰抽的烟与别人不同,是特供白签的那种,因此时萧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时萧不禁心生警惕,总觉得现在的叶驰,有些不对劲儿,飞快的想了一遍,侧头望了望楼下,从玻璃帷幕上,能清晰的看见停车场里,叶驰的那辆银灰色卡宴,那么,他刚才看见了她和许明彰说话。

    时萧心里咯噔一下,说真的,对上次的事情,时萧真有些怕,若是惹恼了叶驰,她绝没有好果子吃。

    时萧下意识抬起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摸了两下,叶驰回头盯着她,目光略阴沉的扫过她的手,冷哼了一声,上来拉她的手:

    “走,回家”

    时萧一愣,急忙甩开他:

    “叶驰,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我正在上班”

    “我无理取闹”

    叶驰抬手握住她的后脑拉近,近的呼吸可闻:

    “萧萧,我以前说的话,你忘了是不,那让我再告诉你一遍,你是我的,是我叶驰的媳妇,这辈子都是,记住了”

    迎面几个同事从那边过来,时萧忙扯开叶驰,有些尴尬的和几个同事打招呼,同事们扫了叶驰一眼,暧昧的眨眨眼走了。

    叶驰凑在她耳边低声说:

    “我有事问你,你要是不怕丢脸的话,在这里问,我也没意见”

    时萧有几分不耐烦:

    “什么事非要现在问,下班不行吗”

    “不行”

    叶驰回答的异常坚决,开玩笑,这绿帽子都要扣脑袋上了,他还等下班。

    时萧知道,只要叶驰拿准了的事,自己一向拧不过他。因此,请假,回家。

    一路上,都不理叶驰,等红灯的路口,叶驰侧头看她,她望着窗外出神,最近她总这样,仿佛藏着无限心事的深闺怨妇,神情总是那么飘渺难期。

    叶驰抓下领带,仍在她身上,时萧顺手把领带卷折好,放在前面的置物柜里,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低声道:

    “刚才刚才我和学长在哪儿正好遇上”

    叶驰挑挑眉,颇有几分讽刺的说:

    “倒是巧,足以说明,你们还真是有缘是不,可惜啊!缘浅情深也枉然”

    时萧侧头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学长,别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哪个学长学妹像你们这样,一见面就死盯着对方,一幅难以自拔旧情难忘的嘴脸”

    时萧脸色一白,盯着他好半响,别开脸去,叶驰俯身过来,捏住她的脸硬转过来:

    “怎么,没话说了,他那儿那么好,值得你这么想着念着,是不是在我身下呻吟的时候,脑子想的也是他”

    时萧一巴掌打过来,叶驰一抬手捏住她的手腕,时萧咝一声,疼的几乎要被他捏碎了腕骨。抬眼和他对视,不禁有些害怕起来,他眸中隐隐的愤怒,仿佛要破土而出,愤怒、嫉妒、夹杂着黯然犹如冰火两重天,时萧觉得自己夹在其中,仿佛立时要焚烧殆尽,或是冰冻而死了。

    后面车喇叭响的刺耳:

    “喂!哥儿们,泡妞找个清净地儿,这大马路上的,你们演电视剧呢”

    叶驰放开时萧,一踩油门,车子嗡的冲了出去,时萧有些忐忑,从头到尾又想了一遍,除了刚才和许明彰碰上,说了两句话,自打上次,就没见过面,他这次又发什么疯。

    车子开进地下车库,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进了电梯,叶驰不可避免想起视频中的镜像,向前一步,手撑在电梯壁上,把时萧逼在电梯的角落,微微俯头,嘴唇几乎快碰上时萧,噁一声,时萧捂着嘴干呕两声。

    抬起头,却看见叶驰阴毒的目光:

    “恶心吗,嗯?”

    伸手捏住她的下颚抬起,唇直接落下,大手托着她的头,令她根本躲避不开,捏住颌骨的手让时萧想起了上一次的经历,令她再也不敢反抗,极力忍住胃里的翻腾,任他毫不温柔的侵入,纠缠。

    叶驰吻的非常用力,不像亲吻,反而更像惩罚,带着怒意,夹着不甘,还有,几乎压抑不住的嫉妒。

    尤其看到时萧这一副极力隐忍的神情,更是火冒三丈:

    “你死人是不是,不会反应啊,就是僵尸,都比你有活气儿,还是对我不满意,是不是要是换了姓许的那小子,就不一样了”

    时萧靠在电梯的角落里喘息,听了叶驰的话,惊跳起来,想起了许明彰刚回国的那件事,两人在锦江电梯里的吻,难道,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以叶驰的独占欲,知道了,肯定就是一场轩然大波。

    时萧不禁瑟缩,电梯开了,叶驰出去,时萧靠在电梯角落里一动不动,叶驰回身,牵起嘴角,走回去,凑近她耳边低声道:

    “怎么,想起什么了,走都走不动了,用不用我抱着你”

    时萧咬咬嘴唇:

    “叶驰,不想你想的那样,真的,你听我解释”

    叶驰脸色一沉,用力拉着她的手臂,出了电梯:

    “好,我我听你解释,但是必须回家,在这儿,四周都是监视器,被别人听了去,我叶驰丢不起这个脸儿”

    时萧脸色惨白,进了玄关,关上门换鞋,叶驰车钥匙丢在茶几上,啪啦一声,吓的时萧一激灵。

    时萧进去,坐在叶驰对面,正是中午,阳光从落地窗透进来,落在宽阔干净的空间里,有一种别样的冷寂

    时萧心里虽怕,却又有一丝怨,这两种情绪,都来自于面前的男人,他对于自己过去那点情爱小事,始终耿耿于怀,而他呢,在自己怀孕期间和别的女人

    想到此,时萧忽然就觉得没意思起来,既然已经决定分开,这时候解释这些,真有些说不出来的可笑。

    “说啊!我听着呢”

    叶驰沉声开口,语气中带着暴风雨前的压抑和阴沉。时萧微微叹气:

    “就是学长刚回来,我们单位领导请他吃饭那次”

    时萧说了开头,可无论如何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下去,叶驰却接了她的话头

    “嗯,吃着吃着,你们两个就中途退席了,旧情难忘,天雷勾地火,在电梯里就抱着激吻起来,后来呢,你们进电梯的时候,还不到八点,你十点多才到家,中间这几个小时呢,你们干什么去了,去酒店开房间,还是随便找个地方野合”

    时萧蹭站起来,定定的望着他:

    “你当我们是你吗”

    眼前阴影笼罩,叶驰站在时萧身前,从上到下的俯视她,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我怎么样,我向来光明正大,不像你和姓许的那小子,偷偷摸摸,知道你们这是什么吗,狗男女”

    叶驰吐出这三个字来,时萧气的浑身发抖,几乎失去了理智:

    “你呢,你是什么,你连狗男女都不如”

    叶驰倒是笑了,只是笑得有些阴冷:

    “行啊!长本事了,敢和我顶嘴了,这是你自己承认了是不,怎么,想着我和离了婚,跟姓许的那小子双宿双飞,可惜,那小子明儿就去川陕那破地方了,还有婷婷一准追过去,有婷婷那么个漂亮的小丫头,你就笃定,姓许的还会要你这个二手货,更可惜的是,就是他要你,也不成,我叶驰的东西,就是毁了,也轮不上别人接着,你是我媳妇,我老婆,我怎么着折腾,都是天经地义”

    目光下滑,眸色暗沉,不知什么时候,时萧的衬衫扣子绷开了两个,从叶驰的角度,正好看到里面凝脂般的肌肤,和深深的沟壑,这对禁欲已久的叶驰,简直就是难以招架的诱惑。

    目光一闪,俯身低头,埋在她胸前,沿着肌肤细碎的啃噬,时萧推拒不开他,也不敢太激烈的挣扎,毕竟肚子里的孩子要顾及。

    可当叶驰挑开胸衣,大手从裙下面伸进去的时候,时萧不知道从那儿生出一股力气来,一把推开了他。

    叶驰被他推的退后了两步,时萧三两下扣上自己的衬衣:

    “对不起,我累了”

    叶驰哼哼冷笑两声:

    “累了,怎么姓许的那小子一碰,就一点都不累,浪的站都站不住,我都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叶驰气的口出恶言,时萧脸色白的几乎透明,直直盯着叶驰,好半响,突然扬起一个笑容来:

    “你说的真对,孩子就是别人的,和你一点关系没有,你一碰我,我就恶心,恶心的不行”

    “啪

    叶驰一巴掌呼过来,时萧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就被他打的踉跄了两步,倒在地上,叶驰这一巴掌怒极攻心,实在没控制住力道,打的非常重。看到萧萧倒在地上,叶驰才找回了些许理智,急忙过去。

    时萧的小脸突然就抬起来,晶莹的脸上,有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子,叶驰不禁心疼起来,抬手要碰,被时萧头一偏躲了开去,把叶驰的心头火又勾起来。

    他那么说,不过是嫉妒,可是这话从他媳妇嘴里说出来,他受不了。

    就她媳妇现在这个又臭又硬的模样,恨的他牙根都痒痒,小嘴里吐出的话来,能气死活人,这他妈算哪门子解释。

    叶驰气的极致,可真不敢对她怎样了,上次的教训,足以令叶驰记的扎扎实实的,只要还想着和他小媳妇过日子,那样的事,这辈子都不能有第二次,可这丫头,不收拾她,叶驰实在憋屈的慌。

    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制住,唇就凑了过去,这丫头就是欠收拾,欠收拾

    两人这场架吵得热闹,可到了后来,不知怎的,还是吵到床上去了。

    以前是叶驰顾及着时萧,凡事有一点不顺心,就忍着,这回儿是真把他惹急了,还惯着你个死丫头,手段使唤上来,你还恶心,我就不信了。

    时萧心里恨的不行,恨叶驰霸道,也恨自己没出息,心里明明恶心在意,可身体却背道而驰,在他的身下,手中,不停颤栗,终至沉沦。

    四十四回

    叶驰做梦也没想到,时萧就这么招呼都不打一声的跑了。

    从国外回来,面对的就是这种境况,小丫头竟然跑了,而且仿佛早有预谋,带着他儿子,留下了一份签好字的离婚证书和几张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照片。

    记得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也许只有他以为好好的。叶驰在国外还琢磨呢,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个软绵的性子,她媳妇用那清透的眼神一瞧,他满心的火气,顿时就消失的连个影儿都没了。说是收拾她,最终他还不是伺候的她美美的。

    所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真是有些道理。想着他小媳妇在自己怀里娇娇的小模样,叶驰的嘴咧的都合不上。

    纾解,叶驰的心胸也就大了起来,其实细想想,叶驰也明白,视频显然是为了离间他们两口子关系,用的下三滥手段,而且这个人是谁,不用猜他也知道,姑息谈不上,只是一直念着那时候的情分,这里头还有他哥们锦程,毕竟小枫是他的妹妹,只要不做的太过分,叶驰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主意打到他小媳妇身上,就不成了,叶驰脸上闪过一丝冷酷的戾色,经过了八年,叶驰以为她即使没变聪明,也该成熟了心智,可某些方面,依然偏激。

    叶驰有时候都想敲开封锦枫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想的什么,八年前,她自杀都没成的事,难道八年后,她破坏了他和萧萧的关系,就能让他回头看她,甚至如他所愿的娶她,如果那样,八年前不是穷他妈折腾了。

    叶驰眼里心里,小枫一直是哥们的妹妹,和婷婷她们毫无二致,叶驰在这些上头,分的很清楚,女人就是女人,妹妹就是妹妹,不会打着妹妹的旗号,玩男女暧昧,他喜欢一切清楚分明。

    就像他的萧萧,自打他娶了她,她这辈子就是他媳妇,他疼着她,爱着她,护着她,心甘情愿。以后还有他们的儿子,这些汇集在一起,叶驰感觉到了幸福,真的,即使她小媳妇三天两头和他闹别扭,和他拧巴着小性子,可他觉得的幸福,一种实实在在的,不足为外人道的幸福。

    也是这种幸福,使得他对那夜在会馆差点出轨,而耿耿于怀,愧疚至今,也因为这份压在心上的愧疚和对他小媳妇习惯了的怜惜,使得这次的叶驰,即使亲眼目睹了,她媳妇和许明彰缠绵亲吻,依旧没怎样,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就是怒极攻心,打了小丫头那一巴掌,激情过后,小丫头昏睡过去,他都心疼的不得了,下床用毛巾裹了冰块轻敷,然后抹上芦荟露,直到小丫头脸上的指头印子都消了下去,才搂着她,略合了合眼。

    早晨小刘就打了电话来的时候,他小媳妇还在睡,趴在床上,小脸深深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一头散落的乌黑发丝。□的肩膀,在晨光中泛起一种凝脂般白皙的光泽,叶驰甚至记得上面的滑腻触感。

    感觉瞬间□的某个部位,叶驰不禁苦笑,说到底,小丫头如今正怀着他儿子,即便昨晚折腾了几次,也不能太尽兴。

    叶驰放下电话,轻手轻脚起来洗漱,收拾好了,立在床边,摸摸小鸵鸟的头,知道她已经醒了,就是装睡,头发缝隙里的眼皮,都不停的颤,以为别人不知道呢。

    叶驰弯起嘴角笑了笑:

    “我给妈打了电话,一会儿她就来接你回大院住,好好吃饭,要是不舒服,就不要上班了,让叶骋给你请假,别累着我儿子,嗯,记得给我电话”

    俯身低头,一个吻轻轻落在时萧额头上。

    隐约听到楼下大门阖上的声音,时萧才缓缓睁眼,翻了个身坐起来,把床上的枕头、抱枕,蚕丝被,七手八脚踹在地上,两手狠狠捶了两下床。

    这算怎么回事,是她记吃不记打,还是叶驰手段实在太高,和着,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就把她哄顺溜了。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时萧就恨不得,狠狠甩自己两个嘴巴子。下地,冲到洗手间坐在马桶上,还琢磨,叶驰这家伙,和他说道理,那完全就是对牛弹琴,可是和这个男人稀里糊涂的过下去,时萧也真做不到。

    她没信心,她胆小,她在意,她怕,种种情绪堆积在心里,让她觉得,她不能留下来和叶驰这么过日子,她受不了。

    其实,一直以来,时萧就是个最最平凡的小女人,她希望找个丈夫,疼她,宠她,爱她,成就一个小家,下班,接孩子,买菜,做饭,然后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种日子也许平凡,但是她的梦想。

    上大学的时候,她一度以为明彰就是那个家的另一半,可谁知道阴错阳差,那个男人,竟是叶驰。叶驰太出色,太耀眼,太优秀,太招人,显赫的家世背景,拥有卓绝能力的成功男人,即使他不想,也有太多的诱因,去诱惑他。

    偏偏他以前的生活那么多姿多彩,让他收敛,做一个居家的好男人,时萧都觉得不尽人意。以前是她太天真,她一直以为,两人能好离好散,毕竟,当初两人结婚的基础,并非爱情。

    她是为了逃避即将回国的旧情,而叶驰,就时萧猜想,一开始估计是新鲜,毕竟在他的世界里,自己这样的女生算少见的类型,可是后来的事情,却失去了控制。

    仿佛一匹野马,在两人的婚姻生活中脱缰而去,时萧控制不住,叶驰仿佛也有些神经兮兮的,他吃醋,不过因为蒋进送的一条项链,就醋意大发,他改变初衷,要孩子,要她给他生孩子,而且不容拒绝。

    知道了许明彰和她的事,他失去了理智一般的惩罚她,那种惩罚,时萧这辈子都不想再第二次,如果这一切,可以解释成他的爱,那么,在她想下定决心和他好好过日子的时候,却又出轨了。

    在她怀孕期间,抱着另一个女人亲吻,甚或做/爱,时萧觉得恶心,这样的爱,令她恶心她无福消受,可她又那么没出息,只要叶驰拿定主意要整治她,她甚至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这具身子,某些时刻,仿佛不由着她控制,叶驰比她更有掌控权。可身体的融洽,并不代表什么,时萧心里依然膈应,更别提他打她。

    抬手就是一耳光。时萧站起来,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竟然毫无痕迹,甚至比另一边更顺滑,可是那种麻酥酥的痛感和屈辱,令时萧想忘都忘不了。

    她没法想象,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面对他们这样成日里不消停的父母,会怎样,她希望给她的孩子,一个祥和幸福的家,即使那个家只有妈妈。

    再说,时萧相信这一次,叶驰也许会放手,只要他稍微有点廉耻,或者说,他心里有那么点对她的理解和怜惜,就该痛快的放手。所以说萧萧还是太天真了,在叶驰的字典里,估计这廉耻这两个字,根本就是没有的。

    虽然这样想,可时萧还是决定先出去走走,她不想和叶驰做无谓的纠缠,带着孩子,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待上一阵,彼此沉静心绪,也许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时萧想过,即使叶驰还坚持,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渐渐淡了去的,就如同她和许明彰,当初不是爱的要死要活,可是仍然没经受住时间空间的考验,何况叶驰。

    她和叶驰有什么,爱吗?提起这个字眼,时萧都觉得分外可笑。

    时萧早就准备好了,叶驰前脚走,她后脚一个电话打到了叶家,说这几天去娟子那里住,娟子正好休假。

    叶夫人是见过娟子的,知道是自己儿媳妇的闺蜜,老潘那边一个劲儿的嘱咐,说尽量让萧萧保持心情愉快,因为前一阵检查,觉得她有些忧郁症的倾向,这下可把叶夫人叶将军吓坏了,不是怕别的,儿媳妇肚子里,可是叶家的长子嫡孙啊。

    中国人吗,即使如今思想开化了,可某些固守的观念,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改变,尤其叶家。早就盼着一个孙子了,这好容易来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不坑死人,因此更是小心翼翼起来。

    听到萧萧说要去朋友那边住,叶夫人虽说心里不大乐意,可一琢磨,这同龄人在一起,毕竟开心些,说不准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好处,就同意了,只不过嘱咐了很多有的没得。

    时萧撂下电话,不禁叹口气,叶夫人这个婆婆,倒是无可挑剔,可自己毕竟不是和婆婆过一辈子。

    下楼把收好的行李箱,从楼下储藏室的角落里拽出来,打开,翻出签好字的离婚证书,端正的摆在茶几上,下面放上封锦枫给她的那沓照片。

    时萧找出叶驰和那个清纯美艳小女人,激情舌吻的那张,突然就想起,昨天叶驰和她说的话,找出签字笔,在背面写上了三个字:

    “狗男女”

    写完了,又觉得自己颇为幼稚,突然袭上心头的酸涩,令她甩甩头,拽着行李走了。

    哪里知道她这一走,就是一场生与死的考验。

    四十五回

    叶驰在国外的这十几天,几乎天天给他媳妇打电话,无一例外,均是关机,电话打到大院里才知道,她搬到娟子哪儿去了,反倒放了心。

    这丫头这是还和他别扭呢,琢磨着这样儿也好,省的她自己一个人瞎胡想,在大院里住,他们家叶夫人恨不得把补品当饭,塞到她肚子里,小丫头如今被他宠的嘴又叼,守着他爸妈,又不好意思拒绝,也是活受罪,倒不如去娟子哪儿自在。

    要说他这心都操碎了,叶驰觉得,管他公司上下快上千口子人,都没这么费劲儿过,可偏偏他心里还美滋滋的,一想到她小媳妇和肚子里的孩子,就归心似箭的,可小丫头一点不体谅他的相思之苦,连个电话都不接。

    有心打到娟子哪儿,可一想,她小媳妇那个扭性子,梗着脖子就不接,他也没辙,天高皇帝远,他也不能把她怎么地,不如索性给她放几天风。

    叶驰这一疏忽,倒是给时萧提供了充足的逃跑时间。直到叶驰兴匆匆家来,才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了,叶驰心里的怒火,夹带着深深的担忧,几乎瞬间燎原。

    离婚协议书,三两下撕了个粉碎,拿起照片,一张一张的看了一遍,挺专业的,抓拍的角度很巧妙,别说他那个傻媳妇,就是他看了,都有点怀疑,自己没准真上了那妞儿,真他妈的这都什么事。

    手一转,发现手里这张照片背面仿佛有字,翻转过来看了看,忽然想起临走那天晚上,两人吵架的情形,小丫头一脸倔强的跟他顶嘴:

    “你呢,你是什么,你连狗男女都不如”

    原来真有出处,原来不是他的错觉,自打上次从会馆回来,转天就不对劲儿了,小丫头这是连问都没问,就直接给他定罪了,定罪了还不满意,直接带着他儿子跑了,让他这满心的火,想发作都找不着对象。

    这丫头真学聪明了,而且预谋已久,就等着他前脚出国,后脚就跑了,叶驰咬咬牙,心话儿说:行啊!长大本事了,可惜就是跑到天边上,也是他叶驰的媳妇,想离婚,这辈子都没门,至于这些照片,等他先逮回来他媳妇再说。

    叶驰直接给胡军打了电话过去,这小子如今高升了,听说明年有望提副局,倒真混出了点模样,如今管着市局重案特侦组,手里的权利大,调查个事也容易,叶驰找他最有用。

    说真的,胡军这两天也焦头烂额的,他们家正闹革命呢,被许明彰那小子,搅合了个不消停,婷婷是他们家老爷子太后的老来女,完全已经达到了溺爱的程度,基本上,婷婷说摘星星,也得造梯子上去摘,他就是那个当头身先士卒的哥哥。

    不过虽然溺爱中长大,他妹妹倒真也不是不懂事的女孩儿,虽说有自己的主意,可大事上,还是听家里父母兄长话的,可就一个许明彰,就把他们家婷婷弄得五迷三道的了。

    许明彰是不赖,这点胡军也承认,可不赖,也是个心里藏着别的女人的男人,而且藏得那么深,也许这辈子都走不出来,这是锦程私下里和他们几个说的。

    叶驰和许明彰挥拳相向的那件事,他们几个当然是知道,毕竟闹的不小,许明彰那小子被叶驰揍的断了两根胸骨,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才出院。

    虽说许明彰输了,可胡军几个都对许明彰开始刮目相看了,叶驰是谁,有多狠,没有人比他们几个更清楚底细了。

    在部队临退伍那一年,特种部队小分队的人,来他们营区执行什么任务,让他们配合,人家特种兵牛哄哄是必然的,看他们的眼神都是俯视轻蔑的,就跟看新兵连里的大头兵一样,别人也就罢了,夹着尾巴忍让,偏遇上叶驰几个,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平常找事还没有呢,得,你自己撞上来了。

    两边对上,谁也不服谁,找了个岔口,就动了全武行,说真的,他们几个真不是对手,那几个就他妈不是人,没两下,就让人撂倒了,偏叶驰一只胳膊让人摘了环,还冲上去,一脚把对方踹倒在地,愣是把人腿踹折了。

    过后,听说那个队长多次来要叶驰,可人叶驰说了,当兵当够了,要复原出国上学,当时那队长那脸,胡军现在都记得。

    叶驰是当之无愧的爷们,可许明彰那么个温雅书生般的小子,能在叶驰手下走几招就已经不得了了,可听锦程说,叶驰也被揍了个鼻青脸肿,可见有点本事之外,真是拼命了,这说明啥,说明时萧是他着实在意的女人,值得用命去拼的女人。

    这样的男人,爱上一女人不容易,但爱上了,要忘记,就更难了。婷婷是他们家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受罪遭难的事儿,他们当然要拦着,你说跟着许明彰能有什么好,说不准,这辈子他心里就惦记着一个时萧。

    偏叶驰那个大醋缸,打断人家的骨头,挡了人家老爷子的仕途,这样觉得还不解气,非把许明彰外调到川陕一个偏远的县城里,去当个狗屁公安局长,算他妈什么事。

    依着叶驰对他小媳妇那个紧张样,许明彰这辈子都回不来,胡家能忍心看着,婷婷跟着许明彰去那个破地方受苦遭罪。

    可小丫头偏要去,吃秤砣铁了心的和家里闹,烧烤店都不干了,盘给别人,收拾了行李,一门心思的就要去找许明彰。

    他们家老爷子太后拦不住,索性直接把她锁屋里,不让她出去,闹的全家人都跟着烦不胜烦,婷婷就是他们家的魔星,可许明彰就是来专门祸害他们家魔星的。

    一物克一物,接到叶驰的电话,胡军心里想的就是这句话,这都什么一笔七拐八绕的糊涂账,可时萧这丫头,胡军也真服了,瞧着可人疼个小模样,瞧把他们叶少这个霸王整治的,都快胡说八道,精神失常了。

    现在倒好,还来个带球跑,她那肚子里可是叶家的金孙,也怪不得叶驰着急,要是让叶家二老知道了,不定闹出什么事呢。

    折腾,那丫头太能折腾,打从叶驰娶了媳妇,这戏就一出接着一出,没冷过场:

    “行,这事你别管了,撂了你的电话我就查,可话说回来,就是查,也不见得立时就能找着,你那媳妇可真有点小心思,她要是打定主意不坐飞机,也不做火车,咱们就是查也查不着”

    “她他妈就是只鸟,你也的给我下抄网逮着,看我回来怎么收拾她,敢带着我儿子跑”

    叶驰说的咬牙切齿,胡军没忍住,哧一声笑了:

    “你就便宜便宜嘴得了,一沾你那小媳妇,你丫的骨头都软了,说话都轻声细语的,还不知道你俩到底谁整治谁呢”

    “滚丫的,别跟我扯闲篇,赶紧的,给我查,我还就不信她能躲天上去。”

    这边叶驰这一折腾,没两天就惊动了叶将军夫妇,两口子这几天就觉得不对劲儿,你说这萧萧一去同事那边住,怎么就连个电话都没有,问了小骋,说单位请了长假,一开始还不以为意,可叶驰回来了,三催四请的仍是不见人,叶夫人这才急了。

    加上叶驰这两天,一说让他带着萧萧回大院吃饭,就吞吞吐吐的搪塞,一来而去,叶夫人就觉得这里头准有事。

    这天拽着叶将军,一大早直接过来堵小两口,进了门,叶夫人不禁倒抽了口凉气,客厅的地毯上横七竖八的放着几个酒瓶子,都是空的,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满满都是烟蒂,落地窗的帘,倒是没拉上,可窗户没开,屋里一股子浓浓的烟袋油子味。

    叶夫人头一个脸就沉了下来,这样的环境,她金孙可怎么受得了,皱起眉,就看到叶驰从洗手间出来,不禁吓了一跳,她那个一向重视外表修饰的儿子,竟是邋遢非常,一脸的胡茬子,脸色阴郁憔悴,一双眼睛熬得通红,身上的衬衣和裤子,都是皱巴巴的,仿佛几天没换了一样。

    叶夫人还从惊讶中回神,叶将军抄起手边的水晶花瓶,兜头就扔了过去,力气又大又准,叶驰只来得及,往旁边一闪,花瓶砸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啪一声巨响,叶夫人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

    叶将军指着茶几上的照片:

    “你看看你儿子干的什么混账事,原来老胡和我说,我还不大信,你瞅瞅,这可是铁证如山,我要是萧萧,跟着这么个混账,也没法过了”

    叶夫人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责难的望着叶驰:

    “小驰你太胡闹了,以前你玩,我们就睁只眼闭只眼,可如今你结婚了,萧萧还有了孩子,你这样,太荒唐”

    叶夫人的话没说完就被叶驰打断:

    “我根本什么都没干,就是场面上应酬应酬,军子左宏几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是萧萧误会了,可他连解释都没听我解释,直接就跑了,我这找了三天,都没音信儿,我都快急的火上房了,您二老就别跟着添乱了啊”

    叶驰的手机响了,他飞快的接起来,语气由急躁忽然变得和缓,甚至带着几分谄媚:

    “爸、妈、您二老回来了嗯!萧萧单位组织旅游,去海南,一个礼拜,嗯,您放心,医生说没事,嗯,行,明儿我先去看您二老……”

    就他这个殷勤劲儿,倒是让叶将军叶夫人都有些苦笑不得,等他撂了电话,叶将军直接道:

    “我不管你们小两口怎么折腾,要是敢把我孙子折腾个好歹,我把你小子直接枪毙了。”

    四十六回

    封锦枫来的时候,是钟点工阿姨开的门。叶驰出国,一开始说时萧要去大院里住,因此就放了钟点工阿姨的假,她回了趟老家,再回来就成这样了,家里乱的一团糟。

    钟点工阿姨,在叶驰这里干了有五年多,基本上,自打叶驰一搬进来,她就来了,叶驰没结婚前,虽然非常浪荡,可这个家里,从来没进来过,乱七八糟的女人,时萧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

    帮佣阿姨很喜欢时萧,纯净可爱的小姑娘,没有一点架子,虽然家务事,做的一团糟,却虚心认真的去学了,一点一点的,用她们老家的话说,这样的婆姨是过日子的媳妇。

    叶驰也变了,变成居家疼媳妇的好丈夫,两人小日子过得,阿姨在一边都羡慕,常跟她们一起的那几个老乡说,这小两口日子过得熨帖。

    当然小打小闹免不了,可过几天,又好的跟一个人似地,抱着、哄着、搂着、黏糊着。阿姨有时候看了,都觉不好意思。就没见过结婚这么久了,还这么贴乎的小两口。

    眼瞅着这孩子都快生了,到不知怎么,忽然就变天了。一回来上工,时萧就跑了,还带着肚子里的孩子。

    阿姨心里这个纳闷,就别提了,你说这么好的日子,可跑什么啊,叶驰这么个疼媳妇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没处找去。

    可底下的事,她也不清楚,只知道人家两口子的事,还是少参合为妙。就闭着嘴巴收拾,楼宇对讲里看见封锦枫,阿姨忽然觉得事情说不准真大条了。

    时萧走没影了,叶驰也不上班了,每天就是喝酒,喝的醉醺醺的,瞪着手边的电话,直愣愣发呆,都有些魔怔了,可突然就来了个漂亮女人,登堂入室,是谁,都得往歪里头琢磨。

    封锦枫进来,只略扫了一眼帮佣阿姨:

    “驰哥哥呢”

    帮佣阿姨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

    “在楼上卧室洗澡”

    封锦枫点点头,越过她直接向楼梯走去,帮佣阿姨回过神,急忙追过去。封锦枫已经上了二楼。

    推开中间卧室的门,封锦枫仿佛胜利女神一样的姿态,快速浏览了一遭,目光扫过墙上的结婚照,不禁牵起嘴角笑了笑。

    不管怎么说,时萧终是走了,离开了这个家,离开了叶驰,那么至少她有了接近的机会,走过去坐在床前的沙发上,仿佛自己的家一般自在。

    叶驰腰间裹了条浴巾出来,看见封锦枫,脸色一沉:

    “出去”

    卧室里有他媳妇以外的第二个女人,叶驰竟然觉得难以忍受,。

    显然封锦枫有些真有些疯魔了,一时得意,倒是忘了叶驰真正的性子,叶驰冷冷的声音,不仅没令她退却,反而凑上来。

    显然封锦枫是有备而来,打算破釜沉舟一把,上前几步抱住叶驰,紧紧贴住,她今天穿着一件米色连身裙,丝绸的材质,顺滑飘逸,腰间松松系着带子,美丽而带着不知名的诱惑。

    可惜,她一挨上叶驰,叶驰就如触电般,一把推开她,封锦枫踉跄的后退两步,眼睛里有些疯狂的色彩透出来,抬手拉开腰间的带子,连身的丝裙瞬间滑落,里面是明紫色,镂空的胸罩和丁字裤。

    薄纱清透,隐约可见胸前两点,在清冷的空气中挺立着,粉嫩圆润的两团雪白,挤出中间诱人的沟壑,腰间曲线柔美,下面丁字裤,只堪堪遮住中间茂密的丛林,可以畅想里面是如何迤逦的风景。

    叶驰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忽然挑挑眉笑了:

    “你果然还是以前的小枫,一点进步都没有,怎么,想用这具身体诱惑我,你费尽心思赶走我媳妇,就是为了这个,在我面前脱光了,让我干你一回,如果这是你的愿望,何必等到现在,八年前我就能成全你”

    说着目光从上到下扫了她一圈,带着明显的鄙夷:

    “可惜,现在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了,这不赖我,是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你都脱成这样了,我还是硬不起来,抱歉了”

    语气中的恶意和嘲讽,即便封锦枫早有准备,依然有些受不住,可既然都到了这一步,说什么也不能因为他的几句话,就放弃。

    封锦枫几步冲过来,再一次紧紧贴着叶驰,两人肌肤相贴,没有半分距离,封锦枫揽着叶驰的颈项,踮起脚尖去够他的唇,凑近的时候,看到叶驰眼中的讽刺,忽然就泄了力气。

    叶驰一句话也没说,可封锦枫能清楚的感觉到,贴着自己身体,男人最易挑动的部位,真的毫无动静,软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