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几乎能注意到自己一切需要,而给予最贴心的照顾,时萧后来就想过,自己当初大概就是爱上了这种体贴,上了瘾,就难以戒掉。

    时萧喝了几口,随手放在前面的玻璃茶几上,许明彰在她对面落座,此时此刻,许明彰才能彻底而安稳的打量她。

    她真的变了,变得比四年前还漂亮,整个人安静的坐在那里,既有小女生的清纯,又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妩媚,就像破茧成蝶,她已经不是四年前的小丫头了。

    许明彰目光落在她的衣服上,不禁微微一怔,这身衣服虽说很配她,可以她一个街道小干部的工资,该负担不起如此昂贵奢侈的消费吧:

    “这衣服是哪儿来的”

    时萧脑子里正飞快的转着,想着自己该怎么办,怎么解决目前的局面,倒是没听明白他没头没脑的话,遂反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

    迷迷糊糊的样子和以前一样,许明彰不禁笑了,即使再怎么办,还是那个迷糊的丫头,刚要再问,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分外刺耳,时萧翻出电话,看了看,低声说了句抱歉,站起来走到那头窗边,接电话:

    “嗯!在外面,单位的饭局……”

    “饭局”

    听到这句话,叶驰一手擦着头发,一手举着电话,撑不住低低笑了起来,从小媳妇嘴里说出饭局这两个字,还真是非常新鲜:

    “我记得你不是计生办的吗,谁会请你们吃饭,难道是推销计生工具药品的,在哪儿吃饭,锦江,档次还挺高,记得不许喝酒,还有,早点回家”

    叶驰低头看了看腕表:

    “嗯现在九点半,十点之前回去,我十点给家里打电话,要是你不听话,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小丫头,知道吗”

    时萧轻轻嗯一声,算是答应了,撂了电话,抬起头却不禁吓了一跳,许明彰不知什么时候站到自己对面,外面璀璨的霓虹灯,投在他眼里,有些明灭不定:

    “谁?谁来的电话”

    时萧手一抖,手机没拿住,掉在了地上,好在地上铺了地毯,时萧弯腰捡起来,定了定神,才鼓起勇气开口:

    “我老公,我结婚了。”

    时萧这一句话几乎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许明彰脸色顿时惨白的再无一丝血色,几乎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你说什么”

    时萧深深吸口气重复:

    “我结婚了,就在三个月前,所以我们实在没必要谈下去,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看徐明彰的反应,几步过去推开门就跑了出去。直到跑出小区,时萧才停住脚步,招手打的,坐进去,说了地址,眼泪才落了下来。

    前面的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偷看她,大概以为她是个神经病,可是她就是想哭,忍不住,怎么办。

    进了家,刚换了鞋,就听见从卧室里传来的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时萧也不想理,缓慢的换衣服洗澡,收拾好了,坐在床上,电话还在执着的响着,叹口气才拿起话筒,刚接起来,就传来叶驰的喊声:

    “时萧,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你看看几点了,老子打了整整一个小时”

    时萧懒得理他,等他喊叫完了,才轻描淡写的说:

    “我刚洗完澡”

    叶驰那边沉寂了片刻,才狐疑的说:

    “怎么声音是这样的,感冒了”

    时萧抽着面纸巾按在鼻子上,嗯了一声,叶驰那边瞬间声音就低了下去:

    “严重不严重,发烧了吗,我打电话让潘叔过去一趟”

    潘叔是叶将军的医生,时萧急忙说:

    “你别小题大做瞎折腾,就是有点鼻塞,吃点感冒药睡一觉就好了”

    “好!好!我不折腾,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么会儿就感冒了,既然病了,明儿就请假在家休息,知道吗……”

    婆婆妈妈叮嘱了许久,才放下电话,时萧不禁松了口气,说真的,她有点害怕叶驰,她还记得上次,不过是蒋进送了条项链,就惹得他发了顿脾气,第二天就送了她五条,各种颜色的水晶项链,幼稚又霸道。

    她都不能想象,要是叶驰知道今天的事情会怎么样,可是许明彰,时萧也真怕再见他。在四年前自己那样决绝的伤害他之后,他依然用那种眷恋的眼神望着自己,时萧心里就一阵阵的疼,疼的彻骨。

    半夜里,叶驰突然回来了,时萧还真吓了一跳,叶驰放下行李,就来摸时萧的额头,时萧挥开他的手,瞪着他:

    “你不是说,要去一个礼拜的吗”

    叶驰呵呵一笑,换了睡衣,一掀被子,就躺在时萧身边,手臂一伸把时萧紧紧抱在怀里,咕哝了一句:

    “提前回来了,睡觉吧老婆,我累死了。”

    十四回

    大约因为昨晚穿的太美丽冻人,第二天时萧就真的病了,头疼、嗓子疼、鼻塞、流鼻涕、流眼泪,感冒症状一个不拉,全添齐了,不得不打电话去单位请了假,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说实话,让她此时再去面对许明彰,她自认没这份勇气,而且时萧微微苦笑,想来经过昨晚,他说不定更恨她了,说起来从来就不是他的错,也不是她的,该说这就是两人的结局,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的。

    时萧不信命,可到了今天,真有点相信了,吸吸鼻涕,抽了张面纸,声音奇大的擤鼻涕,叶驰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这副毫无形象的样子,不禁失笑,她小媳妇这点最招人疼,毫不做作的真。

    就拿擤鼻涕来说,他活了三十四年,还从没哪个女人在他面前这样过,包括童年时期的小枫亦然,可叶驰就是觉得他媳妇这样,说不出的可爱,鼻子红红,眼睛红红,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像只无辜可怜的小兔子。

    嘴角弯起一个笑意,走过去,额头顶住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有点低烧,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头:

    “吃了饭,我带你去医院”

    时萧又抽出一张纸,擤了擤鼻子,瓮声瓮气的开口:

    “不去,我吃过药了,休息两天就好了”

    叶驰伸手捧住她的小脸扬起,墨色的眸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怕打针是不是,嗯”

    时萧脸一红,扭头不理他,叶驰低声笑了起来,把她按在自己怀里抱着,像拍一个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

    “我带你去找潘叔,他经验丰富,保证一点儿都不疼,好不好”

    时萧心里一热,眼泪就撑不住掉了下来,时萧还记得,以前在网上看过一篇文章上说,女人在生病的时候最脆弱,如果男人这时候对她好,往往会事半功倍。

    俯在叶驰温暖裹着好闻松香味的怀里,时萧突然一动也不想动,任窗外雨恨风狂,只要躲在这个男人怀里就一切安稳。

    叶驰的心几乎要化了,虽然打两人结婚,时萧也没怎么拒绝过他的亲近,可即便身体纠缠的再紧密,叶驰也能感觉出,横亘在两人之间,若有如无的距离,仿佛一道天堑划开银河,这种感觉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而现在她虽然只是乖巧的俯在自己怀里,两只细瘦的胳膊,从他腋下穿过,松松抱着他的腰,叶驰就能清晰的感觉到,她从心里涌出的那种脆弱和依赖,叶驰竟然生出一种,就这样天荒地老也很不错的傻念头。

    说实话,叶驰现在都搞不懂,以时萧胆小古板的性格,怎么会突然有闪婚的勇气,毕竟他很清楚,那时她并不认识他,虽然他过去的绯闻满天飞,私生活完全可称糜烂,可这丫头对经济类的杂志报纸,从来不扫一眼。

    这也是后来知道她大学,竟然学的工商管理后,愕然的原因,时萧毕业的大学非常有口碑,出来的几乎都是精英才俊,倒不知道迷迷糊糊的时萧怎么蒙上去的。

    想到此,不禁问了出来,小丫头抬起头不满的瞪着他:

    “什么蒙的,我是凭自己的实力考进去的,当初我的事迹还被我们高中学校,拉了大横幅挂在大门口,让学弟妹们以我为榜样努力学习来着,高中时期,我可是不折不扣的尖子生”

    说完还吸吸鼻涕。

    叶驰不禁笑了,抽出一张面纸,递给她:

    “好,好,我们家小媳妇是尖子生,品学兼优,思想进步的街道计生干部……”

    时萧挥起萧拳头狠狠捶在他身上,幼稚的辩驳:

    “你这明显是不相信,嘲笑我,回头把我高中时期的奖状给你看,看你信不信”

    叶驰抱着她站起来向外走:

    “我信,我信还不成吗,下去吃饭吧,我熬了粥,吃了,我带你去医院,你真有点发烧了”

    “你放下我,我自己下去,你总抱着我干嘛,又不是小孩子”

    叶驰扬扬眉:

    “我媳妇,我乐意抱着,谁管得着”

    时萧白了他一眼:

    “不要脸”

    “我就不要脸,在我媳妇跟前不要脸,又没人知道”

    说着低声在时萧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更不要脸的话,时萧满脸通红,气的捶了他好几下,连着说了几声:

    “不要脸,不要脸……”

    词汇实在贫乏,逗得叶驰忍不住大笑。

    时萧吃的不多,因为嗓子疼,一咽唾沫都疼,更别提喝粥了,简直和酷刑差不多,吃了几口,就死活不吃了,叶驰只得给她热了牛奶,让她喝了,就急匆匆带着她去了人民医院。

    潘叔见过时萧一次,上次时萧和叶驰去大院里吃饭,正赶上他给叶将军做例行检查,潘叔算是叶家的老朋友了,对于叶驰突然就蹦出一个小媳妇来,还真有点难适应。

    他模糊记得几个月前,还在会馆,见过他亲热的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人,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结婚了,而且是这么个清纯的小女生。

    潘叔对时萧的印象很深,皆因为,这么多年来,叶驰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都眼花缭乱了,可也没见过一个时萧这样的,说实话,一开始他还真替时萧担心,就叶驰那个风流浪荡的样儿,可真难说。

    可今儿瞧叶驰这一副急巴巴的模样,平日那股子从容劲儿,竟是一点都没了,抱着自己的小媳妇进来,一叠声的让他看,说真的,潘叔一开始还真被他吓住了,以为小丫头得了什么了不得大病,一看才知道,不过就是扁条线发炎的小感冒,不禁好笑。

    开了药,就见叶驰低声温柔的叮嘱小媳妇在这里等着他,才出去划价取药。

    叶驰出去了,潘叔才笑着感叹:

    “叶小子真变了好多啊,小丫头,是你的功劳吧”

    时萧微楞,抬头看着慈祥的潘叔,一脸懵懂,潘叔拍怕她的脑袋笑了。

    挂了水,拿了药,两人从急诊这边走,这边一出去就是停车场,比大门那边近多了,刚到了急诊大厅,迎面一个男人匆匆过来,时萧低着头没注意,错身过去,才听到一个略迟疑的声音喊她:

    “时……萧”

    叶驰揽着时萧转身回头,对方已经走了过来,目光扫过叶驰,落在时萧身上,略略带着几分意外或者说嘲讽:

    “果然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看起来你过得很不错”

    时萧微怔,陆严,许明彰换帖的哥们,当年没少当他们的电灯泡,那件事情发生后,许明彰真没怎样,陆严却结结实实赏了她一个耳光,时萧没记恨他,毕竟他和许明彰是过命的交情,后来许明彰出国,就没再见过他了,在这里碰到他,还真非常意外。

    叶驰微微眯眼,目光犀利的审视眼前的男人,虽然穿着检察院的黑色制服,浑身却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懒散调调,这种调调叶驰并不陌生,他们那个圈子混的,几乎都这样,所以这男人的背景必定不简单,只是他和时萧是什么关系,却真有些耐人寻味。

    看得出来他们很熟悉,但并不暧昧,而且男人落在时萧身上的目光,仿佛带着明显的讽刺和不满,时萧咬了咬嘴唇打招呼:

    “陆学长,好久不见”

    陆严挑挑眉:

    “是好久不见,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见你了,看起来你过得很不错”

    时萧脸色微变:

    “你来这里看病人……”

    陆严挑挑眉,目光在她脸上寻梭一遭,落在她身边的叶驰身上,才缓缓开口:

    “嗯!一个朋友住院了。”

    坐上车,叶驰给她扣好安全带,似笑非笑的看了时萧一眼:

    “看起来你大学时代过的颇为精彩,说实话,我非常意外”

    时萧轻轻蹙眉,有几分警醒的和他对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有些好奇,中午想吃什么”

    时萧心里一松,微微阖上眼,摇摇头,叶驰伸手抚上她的脸,心疼的哄她:

    “记得你爱吃意大利面,我给你做这个好不好”

    时萧睁开眼睛,眸光不由自主落在他的脸上,这样一个大男人低声下气的哄着自己,实在令人难以拒绝,遂点点头说了声好。

    叶驰笑了,顷身一个吻轻轻落在她额头上,温温软软的,这种温软,一瞬间仿佛穿过额头,进到了时萧的心里,在平静的心湖里幽然落下一颗石子,荡起圈圈轻微的涟漪。

    时萧请了三天假,赶上周末,足足五天不用上班,叶驰也在家照顾了她五天,公司的事情都是在家里做的,时萧也头一次注意到原来叶驰是这样忙碌的。

    虽说一直知道叶驰生意做的很大,可平常她少有真正接触到他工作的一面,或者说,时萧从来就没注意过这些。她印象中,叶驰他们那伙人就是一伙凭借父辈余荫,吃喝玩乐的太子党。

    因此时萧躺在书房窗边的摇椅上,看着叶驰一脸严肃正经,开视频会议的时候,颇有几分意外,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次,他给自己的印象,高贵而从容,却也难掩从骨子里迸发而出的犀利和杀伐果断。

    那一刻时萧知道,他的成功绝非偶然,仿佛瞬间,时萧重新认识了这个男人。

    叶驰是温柔的,如若他想,甚至可以毫无原则的宠溺。叶驰是犀利的,面对他的员工,他果断坚决,毫不留情。叶驰是霸道的,他几乎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只按照自己的意志为转移,时萧忽然发现,原来匆促中自己竟嫁了这样一个男人,该说自己的运气是好是坏?

    十五回

    周五晚上,大院那边来了电话,叶驰随手就递给了时萧,笑眯眯的说:

    “是妈,让咱们回去吃饭,叶骋和林燕也在“

    时萧迟疑片刻,只得拿过话筒,接起来,低低喊了声妈,这声妈叫的,还是有几分不怎么习惯,那边叶夫人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萧萧啊,好点了吗,我那天就说,让叶驰带着你家里来,让阿姨给你熬点姜汤喝下去发发汗,说不准好的更快些,今儿过来吃饭吧,我让阿姨煲了汤,你们过来喝……”

    话还没说完,话筒就被叶安安抢了过去:

    “时姐姐,时姐姐,你过来陪我拼图,快点啊,我等你”

    说完,也不等时萧答应,电话就撂了。叶夫人敲了小孙女光洁的额头一下:

    “胡说什么,哪里来个时姐姐,要叫大伯母”

    小丫头撅撅嘴,哼了一声:

    “哪有时姐姐这样的伯母吗,她比电视上的月亮姐姐还小”

    翘起古怪的小模样,逗得沙发上的叶将军和叶骋两口子都笑了起来,林燕摇摇头:

    “要说时萧也真是,本来年纪就小,长得又清秀,穿着一身运动服,这莫一看上,和我们学校那些大一大二的小女生,还真差不多,怪不得大哥宠着疼着”

    叶聘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小声说了句: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大哥疼媳妇”

    林燕脸微红,白了他一眼,倒是轻笑了起来。

    时萧和叶驰五点进的门,孙阿姨开了门就说:

    “可是来了,就等着你们开饭了”

    时萧脱了外头的大羽绒服,叶驰接过去挂在门边的衣架子上,低头就给她拿拖鞋,蹲下去替她换上,一抬头才发现,小安安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扎着两只羊角辫,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们:

    “老师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时姐姐,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让大伯给你换鞋”

    奶声奶气的,声音清脆悦耳,引得屋里一阵笑,时萧弄了个大红脸,叶驰却不以为意,揽着时萧,弯下腰去摸摸小侄女的发顶,貌似十分认真的说:

    “你们老师说的很对,安安真是个好孩子,可是你大伯母病了,没力气,所以大伯帮忙,你想想你病得时候,是不是也是妈妈替你穿衣服换鞋的”

    小丫头眨眨眼,歪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

    “嗯”

    拉起时萧的手,小大人似地说:

    “病了就要打针吃药,可不能怕疼哦”

    时萧笑了起来,伸手抱起她走了进去,小声喊了声爸妈,又和叶聘林燕打了招呼,就坐在沙发上,叶将军严肃的点点头,叶夫人却过来拉着她的手,端详了一会儿,亲热的拉家常。

    叶夫人很温柔,是那种典型大家闺秀的温婉,每次时萧来,都让时萧感到非常温暖。经过了许明彰的妈妈,时萧多少对这种大官的太太,有些本能的抵触和惧怕,而叶夫人却很不同,不至于冷落,也不至于太热情,却让时萧感觉轻松而亲近。

    说实话,每次见到大儿子这个小媳妇,叶将军和叶夫人两口子都不禁在心里感叹,这是多好一个女孩子啊,纯净温柔,那双明亮的的眼睛,就和他们的小孙女安安一样,透着那么清澈,惹人疼。

    别说叶驰,就是叶将军,每次和大儿媳妇说话,都不觉的会放缓些语气。

    吃了饭,叶将军和叶驰叶聘去楼上书房说话,林燕和时萧在楼下的地板上,陪着安安玩拼图,叶夫人亲自端了一盘洗好的草莓出来,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招呼他们吃水果。

    小安安欢呼一声,扔下手里的拼图,就要过来抓草莓,时萧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洗了手才能吃东西,不然肚子里要长虫虫的哦”

    说着抱起小丫头去了那边盥洗室里洗手。

    林燕不禁笑叹了一声:

    “大哥真该要个孩子了”

    叶夫人嗯了一声:

    “可不是,小安安都七岁了,萧萧这个年纪怀孩子最好,生了以后,也好恢复。”

    时萧牵着安安出来,正听见这句,心里一阵尴尬,这话从上次叶夫人就私下和她提过,只是,她和叶驰的孩子,总有那么几分不真实。

    林燕插了一颗草莓递在女儿手里,随意说闲话:

    “我记得大嫂也是a大毕业的”

    时萧一愣,咽下嘴里的草莓点点头。

    “我们系里最近外聘了一个刚回国的心理学博士讲课,也是你们a大的毕业的,倒是很有才的一人,难得”

    时萧微微一怔,忽然想起蒋进和她说的事,开口问:

    “不是姓蒋的吧”

    林燕笑了:

    “正是姓蒋,蒋进,怎么,你认识他,他的课每堂爆满,旁听的都是小姑娘,真是颇有人气”

    时萧笑了:

    “蒋学长,在我们a大的时候,就是名副其实的风云人物”

    叶驰一出来,就听见这句话,挑挑眉问:

    “蒋学长?谁?”

    忽见时萧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水晶项链,叶驰忽然就明白过来,脸色微沉,坐到时萧身边开口:

    “林燕,这个蒋进,真有你说的这么好,未免夸张了吧”

    叶聘摇摇头:

    “前几天我去学校接林燕,倒是无意中见了一面,真是不折不扣的青年才俊,别看是海龟,却有那么几分,真名士自风流的味道,非池中物的男人”

    叶驰心底的醋意翻上来,揽着时萧哦了一声:

    “哪天我倒是也想见识见识,谢谢他对我家萧萧的关照”

    时萧懒得理他的阴阳怪气,林燕的眼睛在他两人身上兜了一圈,笑了:

    “你们好像也不是一个系的,而且他比萧萧大几岁呢吧,怎么认识的”

    叶驰一双眼睛也盯着时萧。这机缘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时萧咬咬唇支支吾吾的说:

    “嗯!那个我骑自行车撞了学长,就认识了”

    叶驰凉凉的说:

    “这可是,你们a大这么多人,你倒是蛮会撞的,一撞就撞了个真名士自风流的学长”

    时萧皱皱眉,扭头盯着他好半天不说话,叶骋轻轻咳嗽一声:

    “那个,时萧,你的入党问题解决了吗”

    时萧摇摇头,叶驰揽过她的肩膀:

    “这丫头傻着呢,那里知道政府部门里头的道道,我说在个小破街道混什么,清水衙门,叶骋你看看能不能给她调调”

    叶夫人这时也附和:

    “我说也是,叶骋你给上点心,调个轻松点儿的工作”

    时萧忙说:

    “不用,不用,我在哪儿挺好的”

    叶骋却认真起来:

    “按你的学历,当个小街道干部,倒是埋没了,回头我看看给你调上来。”

    时萧那插得进去话,事情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定了。

    车子一开出大院,时萧的小脸就掉下来了,叶驰也不理她,到了地下停车场,时萧才闷闷的说:

    “你回头和你弟弟说,我不想调动工作,现在的工作我干的挺好”

    叶驰松开安全带,哼一声:

    “你少给我掉脸子,我说调就得调,什么干的挺好的,当我真不知道,你们那个混蛋领导,都快那你们当三陪使唤了,别人我管不着,我叶驰的媳妇,容不得他们糟蹋”

    时萧吓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的”

    叶驰忽然扳过她的小脸,盯着她看了好半天:

    “怎么,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嗯?”

    时萧心里跳了一下,低头,挥手推开他:

    “你胡说什么”

    叶驰本来是随便问了下,可是看到小丫头心虚的表情,倒真起了疑心,眯了眯眼:

    “不是真有事瞒着我吧”

    时萧也不理他,飞快的推开车门下车,叶驰叶不禁摇头失笑,自己还真有点疑神疑鬼了,堂堂叶少,原来也有这么一天,若是倒退一年,谁说他变成这么个黏糊样,他一耳光早就招呼过去了。

    昨个胡军那小子打电话和他说的,说那天晚上在锦江,仿佛见到了时萧和几个女的陪着市局的两个小子吃饭。

    胡军那小子在交管局高层混,一个系统的,指定不会弄错。叶驰一想就明白了这里头的事,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胡军那小子说过,他们每次陪着领导下基层,都是挑出来最齐整的小警花们作陪,喝酒吃饭,机关部门就这规矩,就时萧长得这个惹眼的小模样,没被潜规则了,还真算她运气好。

    叶驰本来也想顺着这丫头,可出了这事,就不成了,既然这丫头乐意混机关,调到上头来,才让他放心。有叶骋看着,看看谁还敢动他叶驰的媳妇。

    时萧进了家,还不怎么痛快,两只鞋脱下来,甩的一东一西,叶驰随后进来一看,就知道这丫头又别扭了,心里倒乐了,和他使性子是吧,行啊!使吧!他有法子治她。

    好脾气的弯腰摆好鞋,上了楼,小丫头已经进去洗澡了,叶驰也去客房那边洗澡。

    时萧一边洗澡,还一边忐忑的想,叶驰到底知道多少,时萧这时候真有点怕了,怎么说也是结了婚的女人,在那样的公共场所,和别的男人激吻,一般男人知道了,恐怕都要疯了,何况霸道的叶驰。

    想到此,时萧不禁打了个冷战,可又一想他若知道了,那里还由着自己耍小性子,不禁又放了心,可心里忽而涌上的罪恶感,竟是另她分外愧疚起来。

    忽然浴室的门咔一声从外头打开,时萧吓了一跳,伸手就去抓上头搭着的浴巾,胡乱的遮身体。

    手忙脚乱的样子,倒是引得叶驰一阵低笑,叶驰大步上前,一把抱起她就走了出去,放在卧室中间的大床上,身体就严严实实的覆了上来,眸子中升起腾腾□,咬牙切齿的说:

    ”小丫头,学会和我使性子了,嗯?”

    接着唇落下来,擒住时萧的唇就咬了一口,时萧啊一声:

    “疼,你干嘛”

    伸手推他,却被叶驰一只大手握住她的两个手腕举高,固定在头上,目光往下,落在她无遮无挡的身体上,暖色的壁灯幽幽散出柔和的光线,映在她的身体上,氤氲出一层薄薄的光晕,美的惊心动魄。

    以叶驰的眼光,这具身体,并非见过最美的,凭良心说,小丫头的胸部不够丰满,性事上也生涩的很,根本谈不上什么技巧可言,和叶驰过去那些床伴,没有丝毫可比性,可偏偏就是这具生涩的身体,却带给了叶驰最销魂的享受,那种满足和快乐,不足为外人道。

    有了喜爱的因素,其实别的真可以无关紧要,薄唇如蝶翼轻轻划过她颀长的颈项,挨次向下,他想取悦她,他知道她身上一切的敏感所在,在这方面,小丫头从来不是他的对手……

    很快小丫头就闭着眼,浑身止不住颤栗起来,随着这初次到来的颤栗,叶驰一举侵入合二为一,研磨纠缠,舞动着最原始的节奏,使身体再无一丝距离,那种滋味,灵肉合一,可以上天,可以入地……

    十六回

    周一时萧上班的时候,刚进办公室,就被通知上头大领导传召。

    说真的,虽然在同一座楼里办公,可大主任的五楼,她还真没怎么上去过,其实,见得面也不过区区几次而已,上次锦江那次,算是最接近大领导的一次,因此时萧这一路上楼梯上的极慢,心里有几分忐忑不安。

    琢磨着是不是自己请假时间太长了,领导要敲打敲打她,可她交了三等甲级医院的病假条,应该很合乎规定吧。

    当初考公务员之前,老娘就极力鼓吹说,只要考上了,当上了,以后请个假啥的,比别的单位方便多了,端着国家的铁饭碗,咋滴也没事。

    其实老娘不知道,现在公务员也不好混了,铁饭碗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末位下岗听过呗,只要人家想不用你,找个借口你就玩去,前几个月就吵吵过一阵,说他们街道要裁人,说是哪位领导的亲戚要进来。

    如今一个萝卜一个坑,想填进来,就得先拔出去一个,满打满算,各个部门时萧掂量了一遍,不是资格老的,就是有根有叶的,她算一个最撞大运的,如果要搞下岗,估计她就是第一个。

    时萧咬咬嘴唇,想着,是不是让叶驰找个路子垫句话,可又一想,就在前天她还和他赌气说不让他管她的事,结果现在回过头去求他,岂不可笑。

    叶驰那张坏嘴巴,好起来可以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似地,坏起来,说出的话硬的能噎死人,和他赌气不理他,也没门,他变着法子的整治你,非让你认输屈服不可,强硬霸道的一个男人,容不得他人反抗,时萧越来越觉得他像古代的君王,高高在上,生杀予夺全凭一念。

    时萧撇撇嘴上了五楼,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主任办公室的门,推开走了进去,别看同样是办公室,她们那个小计生办和主任的可不是一个级别,虽说还是机关里千篇一律的规整方正格局,却明亮讲究了许多。

    范主任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有些热情过头的笑容:

    “小时来了,坐,坐,坐下说,不要拘束”

    时萧微怔,规规矩矩坐在那边的沙发上,范主任放下手里的文件,走过来坐到时萧对面,不着痕迹的打量她几眼,真人不露相啊,这是范主任接到上头调令的第一个念头。

    这时萧,当年拿着一张名牌大学的本科文凭和公务员证,虽说托了门路,可当初范主任还真犹豫了一下,也是这丫头赶得机会好,当时那几个走他关系的,后台都不算很硬,加上他也爱惜羽毛,仕途想走的小心些,虽说是个街道,可市里都挂了号,没一两个拿得出手的人,也说不过去,因此就顺水推舟,时萧就进来了。

    这是个处处讲究关系的时代,她没关系,没后台,自然不可能进好的部门,索性扔在计生办那里窝着,其实范主任当时还想,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学历又硬,没准干不了多长时间,就跳槽走了,毕竟她们那个部门,都知道一点油水也捞不着,那一千多块的死工资,说实话,现如今小姑娘的一条裙子都买不上了。

    偏这丫头还真耐得住,竟然干了两年,不能说兢兢业业,绝对也挑不出错来,不是那天市局里来了人,他都快忘了这小丫头。

    说起市局,范主任就更纳闷了,那天就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许少和时萧的关系非同寻常,时萧去了趟洗手间,人就没了,不多会儿,许少亲自打电话来说和学妹几年不见,单独出去叙叙旧,今儿的饭局他请客,让他们继续。

    范主任忙客气了几句,心里就琢磨着,时萧当年搁着许明彰这么个路子不走,还托那些不着调的人干啥,许明彰就是垫句话,她想进公检法都没问题。

    虽说好奇,却也不敢死乞白赖的探听,范主任机关上折腾了这么多年,虽说升的慢点,可根底不深,能混成如今这般成色,就是凭着两个字,懂事,什么事该问,什么事该装不知道,领导的精神,那要充分领会精华才行。

    可谁知惊吓的还在后头,今儿这一上班,就接到市里头越级过来的调令,指名道姓的就调时萧进市里,还是最热门的,肥的流油的衙门,发改局,这那是寻常人进得去的衙门吗,能进去的,那都是背景不得了的人物。

    刚头范主任还猜,是不是这丫头开窍了,走了许少的关系,这就调动上了,可又一想不对头啊,许少便是手眼通天,可他老子也就是个副厅级,在公安系统算说得上话,可市里头,不见得有如此能量,即便能说上话,也犯不着不是。

    就许副厅长两口子,范主任可算了解甚深,若是许少和时萧玩玩自是没什么,若要想娶回家,那是闹了家庭革命,也办不到的事情,这个调令,明显不是许少一个刚入职的小子能办到的,因此时萧后头肯定还有背景,而且很深。

    范主任多精明,想透了其中缘故,就找了时萧来谈话,顺便卖个好,俗话说,山水有相逢,留个人情将来见了面也好说话不是。另一个,也着实想探探时萧的后台,究竟有多硬,因此半真半假的说:

    “小时,恭喜你呀!高升了,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咱们单位也好弄个像模像样的欢送会,总是同事一场,处了两年多了,还有你入党问题早该解决了,你这样,在咱们这小衙门再委屈几天,入党问题解决了再走,上边也没说报道的时间,你索性歇一礼拜得了,我批假,周一直接去市政府大楼报道”

    时萧疑惑的抬头看他:

    “什么调令”

    范主任笑了,站起来拿起今天一早就下来的调令递给她:

    “这不一早就下来了,市政府发改局,小时可是真人不露相哦,以后咱街道有个什么事求上去,可别推脱啊。”

    时萧出了主任办公室,没下楼,直接穿过楼道尽头的门,走到外头的平台上打电话。

    叶驰那边正开着会呢,研究城南那块地皮的开发走向,如今政策一时一变,把握不好,就要赔上个上几千万,按说这点钱,如今的叶驰也不看在眼里,只是,他讨厌失败,说他自大也好,说他狂妄也罢,如今在座的博士硕士,高新聘来的众多精英,若是到头来,投资意向都错误,那他养的就是一帮饭桶,他这老板更是不折不扣的废物。

    目光扫过下面的几个人开口:

    “三天之内,我要看具体的估算书,利润成本,比率都给我精准的算出来,不然都他妈给我滚蛋”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叶驰低头看了看,嘴角弯起一个笑容,挥挥手说了声:

    “散会”

    就走了出去,直接进了顶头自己的办公室,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才接了起来。

    “叶驰,我不是不让你管我工作上的事吗,调令是怎么回事”

    叶驰低低笑了:

    “怎么,发改局不好吗,政工科很不错,清闲,福利好,奖金也多,很适合你”

    时萧气结:

    “我说的不是这个”

    叶驰挑挑眉:

    “那你想去什么部门,市长秘书科也不错,不过在叶骋眼皮子底下,不然干脆档案室……”

    时萧撂下电话,还没回过味来,自己本来气势汹汹的质问他去的,怎么最后就被他哄的偏离了正题,转到了晚上吃饭的问题上,时萧心里不禁郁闷起来。

    垂头丧气的出了天台,下楼一进计生办,就开始动手收拾东西,入党申请书早就交上去了,而且她头一次知道,只要你路子够硬,入党不过和喘气一样容易,思想汇报工作什么的也都不用做乐,上头直接就批了,而且白捡了一礼拜的假,下周一直接去市政府大楼报道。

    时萧敏感的觉的,这一路上碰到同事,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她微微叹口气,找出了个箱子,把自己平常用的水杯什么的琐碎东西,挨个放进箱子里,计生办的主任客气的恭喜了她几句。

    同事王大姐,看领导们都出去了,才小声的打听:

    “小时,行啊,好家伙,越级直接进了市政府,我在咱们街里工作了二十年,你是头一个这么牛的,和大姐交个底吧,啥关系这么硬”

    时萧含糊的应付了两句,匆匆抱着盒子就出去了,身后的门合上的刹那,还能听见后面的声音:

    “装什么深沉,早就听说了,不就是搭上市局的小子了吗。”

    时萧捧着纸箱子出了街道办事处的铁栅栏门,不禁回头看了看,走的时候才知道,原来真有几分莫名的不舍。

    转身抬头却不禁一愣,路边停着一辆新款的路虎,时萧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叶驰也有这么一辆,靠在路虎车门上抽烟的男人,也不陌生,陆严,许明彰换帖的哥们。

    十七回

    时萧有几分好奇的打量四周,从来不知道喧闹的市中心,还有如此静谧恬然的一隅,位于大卖场的拐角处,不远处就是琳琅满目的书架,陈列着各色书籍,鼻端闻到的是清甜糕点和咖啡的香气,很像陆严给人的感觉,很小资。

    时萧还记得,上大学那会儿,陆严最喜欢村上春树,卡夫卡之类的外国作家,喜欢咖啡和红酒,喜欢爵士乐……一些她认为不可理解的东西,他都稀罕到不行,仅仅大三,就能说一嘴流畅的英法语,或许还有日语,曾经看到过,他抱着日文书啃的起劲。

    那时候他和许明彰都不住学校宿舍,租了学校不远处一个小两室蜗居,许明彰喜欢一切中国传统的东西,陆严却恰好相反,最后喜欢传统的许明彰一毕业就出国留学了,陆严却留在了国内,而且当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检察官,南辕北辙以此为最。

    说起来,也不能说意外,许明彰的父亲是公安系统的头,陆严他老子,好像也是法院什么地方的领导,要不两人也不可能一起长大,听说陆严的妈妈是翻译官,也许他骨子里的小资情调,源自于此。

    时萧收回目光,抬头感叹:

    “很像你的风格”

    “什么?”

    陆严挑挑眉问道。

    “这里的感觉和你很搭”

    陆严不禁笑了起来,明彰那时候总是说,我的萧子是个糊涂的丫头,我必须给她买早点送过去,我必须盯着她吃中饭,我必须载着她去图书馆,我必须帮着她临考抓题……

    陆严都数不清,自从认识了时萧,许明彰究竟用过多少个必须,而几乎每个必须,都和时萧有关,自从时萧成了明彰的女朋友,他就成了多余的电灯泡,往常的两人行,中间会□来一个小丫头,无论去那里,明彰都会带着她在身边。

    陆严一度骂明彰重色轻友,可直到今天,陆严才明白,或许并非重色轻友,而是爱的太深,明彰爱的太真太深。

    两人从幼稚园到大学,凭借出色的外表,卓越的能力,以及优越的家庭条件,一路都伴着女生青睐的目光,甚至高中时期,许明彰还曾有过一段模糊的初恋,可比起后来的时萧,真不算什么。

    说起来,认识时萧完全是偶然,可爱情这个东西,是没有规律可寻的,就那一次,明彰就栽了进去,连挣扎都没有,甚至时萧还懵懂的时候,就成了明彰名正言顺的女友,引起当时一阵哗然。

    时萧那时候刚大一下学期,在商院里,绝对是挂的上号的小美女,不过这丫头有些意思,凡是追她的男生,最后都铩羽而归,无一例外的被她归为哥们朋友。

    明彰胜在直接,认识的当晚,就直接虏获了小丫头的初吻,过后,明彰和他分享过当时的感受,他抑制不住激动的说:

    “不忽悠你陆严,那一刹那,我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忽的就飞了,飞上了半空又落到了地上,我就知道,这辈子就是她了”

    文艺的酸牙,陆严当时就知道,好友真的陷进去了,不可救药,那时,他真以为他们会永远走下去,可劳燕分飞的如此突然,大起大落之后,时萧移情别恋,明彰远走他乡。

    陆严当时怒到极致,抓着喝的烂醉颓废到不成样子的明彰大吼:

    “你他妈不是这辈子就她了吗,既然如此去抢回来,是男人的话,就去抢回来”

    明彰当时已经毫无一丝斗志,只喃喃说了句:

    “她不爱我了,她不爱我了,我抢回来有什么用”

    声音里彻骨的痛,今天陆严想起来都历历在目,也因此,一气之下,陆严跑到时萧宿舍里,踹开门,把小丫头揪出去,直接问她是不是移情别恋,小丫头当时异常冷静清晰的说是,陆严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

    陆严还记得当时自己用了多大力气,一巴掌过去后,手都一阵阵发麻。

    陆严不由自主握了握右手,不着痕迹的打量她,小丫头真的长大了,比起那时的青涩,仿佛更多了几分动人心魄的妩媚风情。陆严舒展开拳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这里的松饼很地道,你可以试试”

    时萧摇摇头:

    “我想你不是为了请我吃松饼才来的”

    陆严笑容一敛,目光带着审视投注在时萧身上:

    “我不知道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回头想想,仿佛一切都不合逻辑,可是既然明彰回来了,你们也见了面,就索性把一切说清楚明白不好吗,何必用结婚这样烂的借口搪塞,明彰的个性难道你不清楚,你越是这样,他就越放不下,别告诉我,那天在医院陪在你身边的男人,就是你丈夫,这样的谎言简直荒谬到了极点,而且我不得不警告你,不管你们怎么认识的,离那个人远点,他绝非善类”

    “绝非善类”

    这还是时萧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对叶驰如此直接的评价。

    陆严身体向后靠了靠,眼中闪过淡淡的讽刺:

    “或许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也未可知”

    时萧不想过多的谈叶驰,和许明彰的哥们谈叶驰,总觉得异常诡异,时萧抬起头认真的盯着他:

    “陆严,我真的结婚了”

    陆严忽而就傻了一半,敢来堵时萧,就是笃定她是用结婚这招忽悠明彰,毕竟陆严也侧面打听了一下,她的同事领导,没有一个知道她结婚的。

    陆严的想法,既然两人没结婚就有机会,毕竟爱的要死要活的:

    “时萧,这不是玩笑”

    时萧微微苦笑:

    “其实这些并不重要,试问你们那样的家庭,能接受我这样一个出身平庸的媳妇吗,陆严,不要自欺欺人,我结婚与否,从来不是问题,这一点你该比我清楚”

    陆严不禁讶异,何时那个糊涂懵懂的小丫头,变得如此犀利了,以陆严对许家二老的了解,的确不容易,但陆严信奉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两人坚持,终有成功的一天,毕竟天下哪里有赢过子女的父母呢。

    突然眼前灵光一闪,试探的问她:

    “或许,四年前明彰的妈妈就找过你”

    时萧垂下头,不禁想起四年前的那个傍晚,正是暑假期间,她打工回来,刚到自家楼下,就看到一辆小轿车停在边上,她家住的是钢厂的宿舍楼,老式的筒子楼,那时还没拆迁改造,住的大都是钢厂的职工,所以这样一辆小轿车的出现,尤其惹眼。

    时萧不禁扫了几眼,车窗的玻璃落下,看到了后座坐着的女人,很雍容优雅的女人,可目光却那样高高在上,从上到下打量时萧的眼神,令时萧瞬间觉得,自己如此卑微。

    从第一眼,时萧就知道,许明彰的妈妈不喜欢她,甚至可称得上厌恶,现在想起那个眼神,都觉浑身不舒服。

    时萧片刻失神,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毕竟过去这么久了,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陆严并没有再问下去,其实刚才她片刻的闪神,陆严就明白了,肯定明彰的妈妈找过她,不用想也能猜到,明彰妈妈的话会多直接而不留情面,在他们那样的父母眼里,爱情其实是个可笑又无用的东西,和门当户对互帮互助的利益比起来,不值一提。

    过了四年,陆严开始回头审视,也许当初他和明彰都是一叶障目了,真相也许不是他们看到或者认定的那样简单。

    时萧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时萧手伸到包里摸出手机,接了起来:

    “嗯!在外头,市中心大厦,娟子单位附近,一会和她吃午饭,嗯! 好”

    听到她沉静的声音,叶驰知道时萧的小性子使完了,听她说在娟子杂志社附近,以为她和娟子在一起,就没问下去,只交代她别吃那些垃圾食品,并且直接让她去附近的自助火锅店吃午饭,味道不错,她也喜欢,听那边时萧答应了,才挂断电话。

    对面的胡军,抽出边上的球杆,比了比,戏谑的笑了:

    “我说实话,叶驰你别不爱听啊,你管你们家时萧,也管的太严了一点,都快赶上她爹了,小心有压迫就有反抗哦,咱党的政权当初就是这么拿下的”

    “滚你丫的”

    叶驰抄起一个小白球扔了过去:

    “你怎么这么闲,有空梳理梳理咱市里的交通,堵的人心头起火”

    胡军一杆推了出去凉凉的说:

    “堵死了活该,要我说,都他妈骑自行车就不堵了,没人听我的不是”

    叶驰哧一声笑了。胡军放下球杆,走到那边的沙发上毫无形象的躺下,叹口气:

    “还是你他妈会享受啊,要不哥们也辞职上你这混来得了,要求不高,给咱个经理当当就成”

    叶驰懒得理他,想起上次的事:

    “对了,我媳妇上次陪着吃饭的几个市局小子,你认识吗”

    胡军一骨碌坐起来,笑了:

    “怎么,这个醋你都吃,得了,叶驰,你丫现在都不是醋桶,升级成醋缸了,我可替我们小嫂子担心,那天真要和个男的……”

    话没说完,就见叶驰脸色忽的阴沉下来,眼里迸射出的冷光,如一把利剑,仿佛瞬间能把人肢解开来,胡军连忙住口:

    “好好我错了,我不过说着玩罢了,值当这么当回事吗,说起来,那三个小子里还真有一个人物,省厅许副厅长的公子,刚从国外回来,就被他老子安排进了市局经侦科,许副厅长今年有望升正职,那小子在公安局还不横着走,听说挺出色的,我们家太后看上了,这不正商量着,要把他和我家婷婷拉郎配吗,我家太后的眼光,你是知道,一般人可入不了她的眼,高着呢”

    说着瞥了叶驰一眼:

    “你就别没事胡思乱想了,你家媳妇是长得不赖,可离着倾城倾国远着呢,别瞧着谁都和你似地,一见就巴上去。”

    叶驰倒是气笑了:

    “你他妈快滚,再不走,我一竿子把你直接撩出去,我这儿还有正事呢,谁有空和你闲磕牙逗闷子”

    胡军倒是听话,站起来就出去了,临走交代他:

    “别忘了晚上过去婷婷那边,今儿她刚开业,要不去,回头她找你闹,可别嫌烦”

    十八回

    胡婷婷,总参的幺女,胡军最小的妹妹,比头大的胡军整整小了十岁,今年二十四,胡总参的老来女,家里名副其实的小公主,古灵精怪,大学毕业了,出国混了两年,拿了个学位回来,拒绝爹妈兄姐安排的工作,不知道那根弦搭错了,非要自己创业开餐厅。

    胡家二老那是名副其实的孝爹孝妈,幺女一句话,就屁颠颠儿的支持,还勒令以胡军为首的几个兄弟姐妹出钱出力,这不连胡军这几个发小叶驰他们都搭上了,开业的时候给来她撞门面。

    时萧是自己打车过来了,找了半天才找着,门帘很不起眼,外面看上去有些西餐日料结合的风格,称不上门庭若市,可道边上停着的都是顶级名车,就知道这里绝不是工薪阶级吃饭的地儿。

    时萧刚要进去,就看见那边开过来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正好停在她身边的车道上,车门打开,时萧看到下来的人时,不禁浑身僵硬。

    来人看到时萧,也是一怔,时萧的目光落在她旁边的男人身上,五十上下的男人,站在那里脊背挺直,颇有几分威武的气势,一双犀利的眸子和许明彰很是相似,浑身有股子高高在上的官气,和旁边优雅的女人相得益彰。

    许明彰的父母,时萧只见过他母亲,父亲虽没见过,也并不陌生,毕竟当初市局的局长大人,也算是个颇有名的公众人物。

    许长山感觉到臂弯里妻子的异样,不禁把目光投向路边站着的小女生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大羽绒服,一张清秀的小脸藏在毛茸茸的帽子边里,显得眉清目秀,挺漂亮个小丫头,好像有几分眼熟,只不记得那里见过,侧头低声询问:

    “怎么,你认识的人”

    李丽华目光轻飘飘的划过时萧的脸,摇摇头:

    “不,不认识,进去吧,晚了不好”

    说着两人越过时萧身边,仰首走了进去。

    时萧不禁微微苦笑,自己在她眼里永远都是蝼蚁一般渺小的人物。

    陆严临走和她说,在医院遇见她的那一天,实际上是去看许明彰的,前一天晚上,在他的寓所里喝了一晚上酒,胃穿孔,早晨被钟点阿姨发现,送的医院。

    陆严希望她如果有空,还是去见明彰一面,不管是离是散,当面说个清楚明白,也省的这样牵扯不清。

    说实话,时萧真没有再去面对许明彰的勇气,她的所有勇气,都在重逢的那天晚上全部用尽,她怕他,更怕自己,也怕叶驰。

    中午吃饭时娟子和她说:

    “萧子,无论如何,你已经结婚了,你的丈夫是叶驰,而不是许明彰,在你决定和叶驰领证那一刻,你和许明彰就已经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了,错过了,便不要回头,萧子,也许前面的风景独好呢”

    兜里的手机响了,时萧掏出接了起来,叶驰霸道的声音紧跟着钻进耳膜:

    “在哪儿……”

    时萧抬头,正好看见推开门出来的叶驰,叶驰显然也看见了她,放下电话,跑过来,这么冷的天。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下面笔挺的西裤,却一点不显瑟缩。

    叶驰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有型有款的,也非常有品味,就看他替自己搭配的衣服就知道。

    叶驰伸臂就把时萧圈在怀里:

    “傻丫头,来了还不进去,在外头站着干嘛,都齐了,就等你了”

    时萧不禁有片刻迟疑,叶驰那里容得她迟疑,揽着她直接就走了进去,明亮的大厅,处处通透干净,时萧注意到外头的招牌上挂的是烧烤店的字号,里头却闻不见一丝碳烟气,有一股子勾人食欲的烤肉香迎鼻。

    半封闭的格局,位子和位子中间用玻璃相隔,很有些日料的感觉,如此明亮的灯下,时萧自是能感觉到扎在她身上打量狐疑的目光,不用看也知道,必然是许明章的妈妈,她大概想,自己这样一个卑微轻贱的女孩儿,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场合。

    胡军伴着一个很漂亮的女生走过来,颇为戏谑的扫了时萧一眼:

    “我说不用找叶驰,一准是接自己小媳妇来了,没错吧,来!来!婷婷,我给你介绍,这就是咱叶少的小媳妇时萧,可是叶少的心尖子,小嫂子,这是我妹妹胡婷婷,说起来,你们两个倒是一届的,只是我们家婷婷可不如小嫂子优秀,考不进去a大,只在c大混了几年……”

    “呃……”

    胡婷婷一手肘拐在他腰眼上,好奇的打量时萧几眼,扬起一个友好的笑容,伸出手:

    “很高兴认识你,时萧,我是胡婷婷”

    时萧也伸出手和她交握,只第一眼,时萧就很喜欢这个女孩,出身虽好,却不做作,不高傲,令人很舒服,这一点尤为难得。

    烧烤店虽高档,却没设包厢,因此时萧和许明彰的父母不可避免要对上,再说还有胡军父母也在,于情于理都要打声招呼。

    没等他们过去,人家已经提前走了过来,胡军的父母,时萧第一次见,很亲切,尤其胡妈妈,上前来亲热握住时萧的手,仿佛已经非常熟悉了一般热络:

    “早就听婉婷说了,却一直没见着面”

    说着嗔笑的瞪了叶驰一眼:

    “娶了这么个俊媳妇,干嘛藏着掖着”

    时萧有些尴尬,叶驰却笑了:

    “阿姨,我媳妇脸皮薄着呢,您可别这么夸她,回头我媳妇该脸红了,您要实在想夸,夸夸我,我脸皮厚,禁夸”

    胡妈妈扑哧笑了,旁边的胡总参,伸手打了叶驰一下:

    “你小子,如今都多大了还贫”

    “这位是……”

    李丽华略有些尖利的声音响起,时萧抬头看向她,她眼里有不容错辨的愕然,或许还有不可置信。

    时萧忽然觉得痛快起来,就看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时萧就知道她在讨好胡军的爸妈,或许还有叶驰,虽然搞不清他们这些当官之间的道道,可是明显叶驰家在这些人里最为显赫。

    胡妈妈这才想起来,忘了旁边还有许副厅长两口子,忙笑道:

    “瞧我,倒是忘了介绍,萧萧,这是许叔叔李阿姨,丽华,这是叶家的长媳,叶驰这孩子,赶着时下的流行什么婚来着,婷婷……”

    胡婷婷笑了:

    “闪婚”

    “对!对!闪婚,闪婚,要我说,这结婚还是要大操大办的好,热闹,婉婷可没少和我发牢骚,算了,咱们如今也老了,跟不上他们年轻人的思想了,由着他们去吧”

    时萧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称呼了声:

    “许叔叔,李阿姨”

    看到许明章妈妈一脸不自然的神情,时萧忽觉的一场讽刺,这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己也终于有挺直了腰板,站在这个优雅、高傲、刻薄的女人面前。

    直到告别了胡家二老,上了车,李丽华还从心里疑惑,时萧这个小丫头,真想不到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搭上了叶家,以那小丫头的家世,叶家怎么会接受她这样的媳妇进门。

    忽听丈夫说:

    “明彰最近单位请了假,也不回家,干什么呢”

    李丽华回神,习惯的替儿子说话:

    “明彰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了,你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请假怕什么,本来就是过度时期,你还真当那些小警察一样要求他啊”

    “哼!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人陆严,不是按部就班的上班,检察院这批升职的名单里就有他,两人一块长大,明彰倒是落后了一大步了”

    李丽华笑了:

    “我倒是觉得工作上的事好说,个人问题先解决好,就什么都顺当了,婷婷这孩子我瞧着就好,回头哪天安排她和明彰见个面,明彰也该正儿八经的谈个朋友了”

    之所以胡家幺女餐厅开业这样的小事,她也拉着丈夫来了,就是为了提前打好关系,以后也更好办。

    许长山沉吟半响:

    “嗯!你看着办吧,门当户对就好,我怎么看着叶家这媳妇有点眼熟呢”

    李丽华哼了一声:

    “可不眼熟,你倒是不记得了,明彰怎么出国的,忘了”

    许长山一愣:

    “你说她就是当年明彰大学里谈的那个朋友……”

    许家和胡家二老不过来凑凑热闹,打一晃带,呆了一会儿就走了,烧烤店只剩下他们几个年轻一辈的坐在这里吃喝 。

    时萧刚用叉子叉起盘子里,已经被叶驰切成小块的烤牛肉,就听见对面胡军笑着说:

    “婷婷,看起来许家那小子真要成我妹夫了……”

    时萧手一滑,当啷一声,叉子丢在桌子下面,叶驰侧头扫了她一眼,宠溺的数落她:

    “多大的人了,还掉叉子”

    招手让侍者重新送来一套,叉了盘子里的牛肉,送到她嘴边上,桌上其他人都看着她俩,时萧脸一红,伸手接过来:

    “我自己来”

    叶驰笑着眨眨眼,也没坚持,手一伸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把她半圈进自己德臂弯里,挑挑眉接着刚才的话头:

    “婷婷,许家那小子我可听你哥说不错,名副其实的才俊,差不多得了,小心嫁不出去”

    时萧身体略僵。

    胡婷婷笑着瞄了时萧一眼:

    “你玩了这么多年,最后都能娶时萧这么好个媳妇,我怎么就嫁不出去了”

    叶驰飞快的扫了时萧一眼:

    “行,婷婷,驰哥不管你了还不成吗,以前的事别提了行不,我现在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好男人,是不是媳妇”

    时萧放下手里刀叉站起来:

    “嗯,那个,我去趟洗手间。”

    十九回

    望着时萧飞快消失的身影,叶驰微微眯眼,她今天非常不对劲儿。

    左宏把手里的蟹脚扔到桌上,颇为满足的感叹:

    “别说,婷婷这烧烤店有点意思,这蟹三吃做的够地道,放心,宏哥哥以后一定常来光顾,锦程,今儿怎么小枫没过来”

    封锦程略略扫了叶驰一眼:

    “小枫最近代理了一个国际大品牌的服饰,想弄个全国连锁店,这两天正在外地看市场呢,明儿就回来,让我和婷婷说一声,过两天她做东,请几个朋友来你这里捧场。叶驰,听说你把你家时萧调市政府去了”

    叶驰回过神,点点头:

    “嗯,在她们那个小破街道,混什么劲儿,我让叶骋办的,在我眼皮子底下,也省的出什么纰漏,这丫头你们别小瞧她,执拗着呢,就因为我给她调动工作这事,和我闹了几天别扭,得,也是我自作自受,宠出来的毛病,这女人就是不能宠,你越宠,她越来劲儿”

    “我看驰哥挺乐在其中的”

    胡婷婷撇撇嘴,毫不留情的吐槽。叶驰伸手敲了她一下:

    “就你明白,回头没事和萧萧出去逛逛街,我家萧萧就是个土的掉渣的丫头,你也熏陶熏陶她,陪着她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哟!驰哥的品味,还不会打扮自己媳妇,让我出马,你知道可要辛苦费的哦”

    叶驰笑了:

    “这有什么问题,连你的,一起报上账来,驰哥报销”

    胡婷婷眼睛一亮:

    “这可是驰哥说的”

    胡军指着叶驰笑:

    “你等着吧,婷婷非让你大大破费一笔不可”

    叶驰无所谓的摆摆手,其实也不为了买衣服,时萧的朋友实在不多,婷婷活泼开朗,和她多接触,没什么坏处,总好过和那什么学长一起出去好。

    叶驰承认自己不能释怀,尤其他总觉得,萧萧和那个蒋进之间并不单纯,这种感觉令他极度不爽。

    时萧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扑了扑脸,抬起头来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禁微微苦笑,还是学不会释然,陆严说许明彰放不下,她何曾放得下,可放不下也要放,这就是他们的现实,当初自己毅然决然的选择和叶驰闪婚,不就是为了在许明彰回来之前,断了一切可能的后路,这样黏黏糊糊牵扯不清,算怎么回事。

    抽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渍,走了出去。叶驰打量她半响,凑到她耳边低声问:

    “怎么,来了?”

    搞明白叶驰的问话,时萧不禁脸一红,低下头去。

    叶驰刚才忽然想起来,这几天好像是小丫头的生理期,不是很准,总是前后乱错个几天,上次他还特意打电话问了潘叔,潘叔说,让他那天得空,带着萧萧过去,找个权威的妇科主任,给做一个彻底的检查,说这可疏忽不得,要好好调,不然容易不孕。

    叶驰从来没想过要孩子,可和萧萧生个孩子的念头,他也并不排斥。忙过这一阵再考虑也不晚,再说,萧萧好像也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只有抱孙心切的叶夫人,三天两头的催,从他结婚开始,倒不找他了,直接给萧萧打电话,这丫头木头一样的嗯嗯啊啊的应着,给他妈来了个软拖,想到此,叶驰就不禁失笑。

    对于这样私密的事情,叶驰记得比她还清楚,时萧倍感不适,本来不想搭理他,可叶驰什么性格,不达目的不罢休,又问了两遍,直到她不着痕迹的摇摇头,叶驰才满意了。

    时萧不止一百次的对自己说,既然有缘无份,便从此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好了。可命运往往喜欢开玩笑,你越是不想见的人,越是有一条无形的线,把你们紧紧扭在一起,任你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挣脱不开。

    市政府,公检法,两个大楼本就挨着,中间三层有一个连接的玻璃幕天桥。时萧所在的市政府大楼,就在天桥这边,过了天桥,那边就是市公安局,检察院法院的办公楼,可真叫冤家路窄。

    偏偏两边的食堂都设在三楼的天桥口,只要你吃饭,就不可避免要从天桥上过,两边大楼里的人也最容易碰上,前三天,时萧还有些忐忑,怕遇上陆严或许明彰,非得绕个大圈子,下楼去外面买个盒饭什么的回来凑乎,跟做贼似地。

    政工科里算上时萧,一共就五个科员,都三十以上的年纪,对时萧颇为照顾,和在街道的计生办,完全两样。时萧也知道,这里的人都是人精,自己的背景,说不定早就被摸的透透的了,不然也不至于,自己一个新人,就受到这么好的照顾,甚至有几分明显的讨好。

    发改局在十楼,十一楼便是市长办公的楼层,周四到了中午休息时间,时萧拒绝了对桌田大姐的热情邀约,脱身出来,站在电梯间等着电梯,去楼下买中午饭。

    电梯开了,时萧走进去才发现,叶骋和几个公检法局长副局级别的领导都在,时萧咬咬唇,想着自己该怎么应付这个场面,是不是该装着不认识,叶骋已经先她一步开口了:

    “时萧,去吃午饭啊,一起吧。”

    时萧跟着叶骋进了小食堂的门,才发现,别看叶骋平常温温的样子,骨子里也是强势的,不着痕迹的,就让你随了他的意思,毕竟是叶驰的兄弟。

    正是午饭的时候,小食堂里到处是人,她和这帮领导们走在一起,想不惹眼都不成,而且显然叶骋一点不忌讳别人知道她们的关系,大大方方的昭告天下,倒是显得她有些小家子气的猥琐,从头到尾低着头,并没看见靠窗的角落里,自打她进来,就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目光。

    陆严中午没什么事,就打电话找了明彰过来小食堂,一起吃饭,反正就在一个大楼里工作,方便的很。

    自打出了院,回了趟家,明彰就仿佛变了个人,一个字都没提过时萧,好像他的生命里,就从来没这么个人过。

    接受了父母安排的相亲,按部就班的按照父母的意思工作生活,可陆严就觉得他少了点什么,一时也说不清楚。

    陆严见了时萧后,仔细想了很久,觉得时萧说的对,他也许太天真了,让明彰的父母接受时萧真的很难,即便勉强接受了,将来也说不好是个什么结果。

    再说时萧说她结婚了,陆严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她编出来搪塞明彰的借口,可是那天听到她接电话,就知道恐怕十有八九是真的,即便没结婚,也必然有个谈婚论嫁的男友,那种自然的口气,也只有非常亲近的人才可能。

    所以陆严虽然最后说,希望时萧和明彰见一面,做个了断,可后来见明彰的样子,又觉得就这样也好,桥归桥路归路,所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留点遗憾也没什么,反正日子照过。

    可此时陆严明显感觉到对面明彰的不对劲儿,他的目光晦暗难测,直直盯着他身后,令陆严不禁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正看到跟着叶副市长一群人进来的时萧,低垂着头,如黑色帘幕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五官,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即使在喧闹的食堂,一瞬间倒仿佛一个深夜里踟蹰的行者,透出几分不该属于她的落寞和孤寂。

    陆严愕然半响:

    “她怎么在这里?”

    许明彰却瞬间放松下来,收回视线,脸上露出一个颇为讽刺的笑容:

    “你不知道吧,你我当初都小看她了,她之所以甩了蒋进,就是因为攀上了叶家,她如今是叶副市长的嫂子,叶家的长媳,不是我妈告诉我真相,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呢,她始终就是这么个女人,虚荣无情,这些年,我仿佛陷进一个自己编织的梦里,如今醒了才知道,自己多么愚蠢,所以我现在很清醒,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陆严一愣,不禁深深的看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