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文学网 > 都市言情小说 > 夜娘 > 1-8
:「四娘敢作敢当,你平常不是这麽告诉别人,怎自己畏畏缩缩污蔑他人。」

    「呜……明察秋毫啊!老爷……」尚洛水继续哭道,心里想:被那臭ㄚ头和她ㄚ环见著,要是承认,在老爷面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才没那麽愚蠢,阮平这种男人,只要莫家四夫人地位保住,她尚洛水用钱买可有一马车,享用不尽,牺牲这麽一个算啥?

    「老爷不在这,你哭这麽大声做什麽?」何绣听不下去呛她。可是她并未收歛,反而更使劲地鬼哭神号起来。

    「四夫人,我阮平真不知你是这种过河拆桥的卑劣小人,算我看走了眼。」阮平气呼呼的穿上衣服。

    何绣看年纪二十出头、相貌堂堂的阮平,此时那落水狗样感到好笑。莫家谁不知四夫人城府深沉,即使他无知无感,至少也有耳闻吧!好个笨蛋!好好莫家绣坊总管不好好当,勾搭自家夫人……活该!

    穿好衣服,阮平竟然想逃,莫宛容不知哪来的勇气张开双手堵住他。「阮总管,我不想为难你,但是,请你记住不要再来勾引我家四娘,要不然你的下场……跟我娘可能会差不多。」莫宛容警告她。

    「哼!」阮平转身对仍瘫坐在地上哭嚎的尚洛水冷哼一声。「就算拿一千两银子贴我,我也不会再被那蛇蝎女人骗了。」

    「呵呵呵……你这男人占了便宜还卖乖……强奸啊……强奸啊……」尚洛水这回更大声呼喊。

    「四娘你闭嘴,难道你要人尽皆知。」莫宛容紧张张望,她这样下去不是要让自己颜面尽失吗?……她忘了!四娘就是这德性!想藉此脱罪?她也无从帮起,就让全家人都知道她的风流韵事吧。

    「小姐,」何绣一脸懊恼的凑过去莫宛容身边,「四夫人简直疯了,这样叫喊,她到底又在打什麽主意?」

    何绣只想捉她把炳,可没想将事情闹大,她这样莫非是又想闹得满城风云。莫宛容摇头,她怎会知道,但见她演得真麽逼真,一定又有什麽名堂。

    「尚洛水你闭嘴谁强奸你了,你捏造事实,分明想嫁祸於我。」阮平这下有点看清尚洛水的真面目了。

    「就是你,就是你,容儿跟绣儿就是证人。」她依然不要脸的诬赖阮平,现在只有赖定他,她才能脱罪。

    「你胡说谁是证人,我们明明看见你……」

    「发生什麽事了?」

    莫宛容的话突然被打断,转身看,她大娘、二娘带著ㄚ环、家丁拿著灯笼赶至,一干人杵在柴房外,柴房瞬间被灯火照得大亮。

    糟了!一发不可收拾了!莫宛容忐忑地瞄了何绣一眼,感觉自己大难将至。见到大夫人、二夫人胜仗而来,何绣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也瞬息消失。这三位夫人凑在一起的架式,就是有种风雨欲来的气息。

    大夫人走进柴房,用沉静的眼珠子从上而下打量衣冠不整的阮平一眼,再看著摊在地上梨花带泪的尚洛水,她心里有数。「四妹,把衣服穿好吧,这麽多人看你这样子可破坏了莫家门风。」

    「大夫人,阮平身强体壮压我到这强奸我,你要为我做主啊!」尚洛水又开始装腔作势哭喊。

    「衣服穿好,真难看。」大夫人赵氏衣袖一挥,面无表情的吆呼ㄚ环、家丁离去。怎样的状况她怎会不知道,瞒不了她的眼睛。

    尚洛水见老爷不在即是一家之主的赵氏不帮她评理,哭跪著奔过去抱住她的腿,「大夫人,你要为我作主呢,我的名节毁了,要我怎麽面对老爷啊。」

    「你这女人,分明是你勾引我,却说我强奸你,你良知何在?」阮平气恼的指著尚洛水。闹到这地步他豁出去了。

    「哼!」何绣瞪阮平一眼、冷哼一声,嘴里咕哝。「奸夫y妇、一丘之貉。」

    莫宛容用手肘推推何绣,示意她情势够糟别再落井下石,她最担心的莫过於她四娘会夹怨报复。

    大夫人冷静的眼神落在阮平身上,感到婉惜。「阮总管你好大胆,竟敢染指四夫人,该当何罪?」

    「大夫人,我跟四夫人是你情我愿,我没有强奸她……」阮平急於解释。

    「来人呀!将阮平逐出莫府,免除他绣坊职务,不得他再踏进莫府半步。」大夫人赵氏严谨下令,两位壮丁迅速将阮平押著拖出去。

    「大夫人,大夫人,我没有强奸四夫人,是她含血喷人,是她约我来柴房……」被拖出去的阮平一路为自己辩解。

    装腔作势瘫坐地上的尚洛人,见阮平狼狈的被拖出去,彷佛忘记前一刻燕好,脸上佯装悲苦交加,心里可高兴的很。只要保住四夫人地位,她可不在意老爷心思在不在她身上,所谓只记新人笑,不理旧人哭,五夫人现在得宠,可是何时又会再迸出六夫人,谁知呢?莫家的荣华富贵才是最实际的。

    「大娘,」一旁的莫宛容实在看不下去尚洛水那副自私自利模样,道:「我跟绣儿确实听见也看见四娘跟阮总管在这调情,四娘不似被蹂躏。」

    「是的,大夫人,我也听见四夫人爽快的吟叫声,怎可能是被人所奸,」何绣睥睨的眼神瞪了一下尚洛水,「我看她舒服的很呢。」

    「绣儿,别放肆。」莫宛容见她大娘神色依旧,好像在斟酌她们的话,拉住何绣,不让她继续滔滔不绝下去。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尚洛水听闻莫宛容、何绣火上加油,心生歹念,「大夫人,我早听闻容儿跟阮总管互有暧昧,你瞧瞧,阮总管做了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她还帮他说话,意指我勾引他似的,我看是她勾引阮总管,现在想害我。」

    「你简直狗嘴吐不出象牙,坏心眼。」何绣听闻对著尚洛水骂。

    「大娘!没这回事。」荒谬!莫宛容心一怔,这争端果真又转到她身上了。何绣你就少点话吧!吃亏就是占便宜,跟这些人争辩根本是自投罗网。

    「你们都别吵了,这些事传出去,我莫家还有脸在邵阳城立足吗?」赵氏定定看了在场每人一眼,严厉道:「谁敢将今儿事说出去,必以家规严惩。我们回前厅用膳吧!」

    赵氏烙下重话转身离去,一干人也跟著赵氏离去。一直跟在赵氏後头冷眼旁观的二夫人萧氏,走过莫宛容跟前对她一个冷笑,忽然间莫宛容感觉今天暑气霎时全消,周遭氛围瞬间变得冰冷。

    06 好体贴的人

    「绣儿,从今以後千万要沉住气,你看这一挑事,不是又正中下怀,倒楣的还是我。」用过晚膳回到宛霞阁,一推开房门莫宛容即懊恼的往红木椅上坐下,满脸惆怅。

    不都是一家人吗?为何要如此咄咄相逼,莫宛容实在不能理解。

    「小姐,怪只怪,我们头脑没他们动得快,二夫人还真敢说,她说要赶紧将你嫁出去?」

    「我跟我娘就这麽碍他们眼吗?」莫宛容百思不解,方才饭桌上二夫人那惊人之语到底是真心为她著想,还是另有心思──我看容儿也不不小了,不如请媒婆帮她找个婆家,也好除却大家疑虑,四妹那话要是传出去对容儿可不好。

    怪了!二娘不去担心四娘那事被传出去,反倒担心她来了?

    「疑虑?啥疑虑?」何绣恼怒的一屁股坐下,气得拍打桌面,桌上茶壶、茶杯跟莫宛容的心都跟著震了一下。「我看二夫人根本是心怀鬼胎,想顺势将小姐赶出去才是,她何时会为三小姐你著想了。」

    莫宛容当然知情,只是从何绣口中说出,莫宛容心头不是滋味。他爹从早忙到晚,家里出了啥事他可能是最後被通报的人,她想求救也来不及。况且她也不知在外经商的爹,现今与五娘落脚何处。现在邵阳城内的所有商务皆由她大哥、二哥接掌,至於她三哥,只喜吟诗作赋,不喜商场阿谀我诈,也正准备明年进京赶考,根本不理会家里争端。

    莫宛容突然灵机一动,不如找三哥商量去,或许三哥可以阻止二娘说服大娘将她嫁出去之事。他是二娘儿子啊!

    见莫宛容闷著不发一语,不知想些什麽?何绣开始反悔去柴房揭穿四夫人之事,如果没这事,二夫人大概就不会借题发挥说要将三小姐嫁出去了。再说二小姐都还没出阁,为何三小姐要先嫁人?实在欺人太盛!自己女儿不急著泼出门,别人的女儿倒一点都不心疼。

    「小姐,」何绣心酸,「我不要跟你分开。」

    「绣儿,我不知道大娘会说了怎样的一门亲事,自古儿女婚事皆是父母作主半点不由人。我娘死後,大娘就是我娘,一切由她做主。所以,绣儿,如果你不能随我嫁入夫家,那麽你就回马鞍山吧。」

    「小姐,我不要,我不要跟你分开。」她凑过去紧紧抱住莫宛容。来此做莫宛容贴身ㄚ环十年,寸步不离、情同姐妹,尤其三夫人香消玉殒後两人更是相依为命。她才不要回去。

    「我也不能做主……」莫宛容一脸茫然的掏了掏袖口想擦湿了的眼角,再掏了掏,她皱眉慌张道:「绣儿,我的手绢,我的手绢好像掉了。」

    惨了!她左右袖口都掏了掏,都没有。那手绢可是莫家织坊以雪蚕吐出的极品蚕丝织成,触感轻柔,色泽鲜豔……最主要是,那是莫宛容两年前十六岁生日,她大哥特地要织坊织制作为生日贺礼。手绢不止绣著她喜爱的桂花,织造过程也经由桂花浸泡,所以散发著桂花香气。

    莫宛容紧张起来,那手绢要是遗弃在荒郊野外还好,只怕被有心人捡到,手绢角落绣著她名字的「容」字,并且只要是绍阳城人,一见质料就会知道那是莫家织坊上品,不难猜测那是她贴身之物!

    「真不见了!」莫宛容懊恼。

    「小姐,你记得何时用过?」

    莫宛容仔细回想,回到莫府情势乱糟糟的,她都没拿出来用过……

    莫宛容想起来,「啊……会不会掉在马车上,我记得在马车上我一直拿在手上。」车厢内十分闷热,香汗淋漓,车内俊逸男子也令人心跳快得冒汗。

    何绣也想起来,「是啊,那就是在马车上了。」幸好!

    可是,莫宛容又不确定,「要是掉在马车上就好了,假如掉在府里……」这家可真是千秋。不久前四夫人才随口捏造她跟阮总管暧昧,晚膳她二娘即不分青红皂白咬定她,要是被他们捡到後果不堪设想。

    「小姐,我想应该是掉在马车上,被司徒公子他们捡著了,不碍事的。」何绣安慰她。

    「司徒公子?」莫宛容突地想起司徒牧,脸颊灼热起来。好体贴的人,可是,他们可能无缘再会,她二娘急著将她嫁出门,说不定明儿天亮,媒婆就来了!

    07 你不虎穴,谁入虎穴

    翌日,莫宛容比往常早半个时辰起床,盥洗後坐在铜镜前梳理头发,一直没看见何绣身影,不晓得她几时起床,今早她好似比往常晚起,莫宛容只好自行默默梳理发丝,挽上发髻。就在她戴上头钗时,听见闺房外,宛霞阁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何绣起床了!她放下头钗起身,翻开房门帘幔,见何绣将早膳放在大桌上,走了过去。

    「小姐,今儿怎这麽早起?」何绣以为昨天累了一整天,小姐会睡晚些,所以赖了一下床,没想到她竟早起。

    「绣儿,我想去德光寺找我三哥。」莫宛容高兴说,精神看似很好。昨天赶了一天路,到了晚上家里又闹得沸沸扬扬,折腾一天,昨晚她一躺下床即累得一觉到天亮,今早神清气爽,又想到可以见到暂居於德光寺静读、已三个多月没见的三哥,她心里更是愉悦,昨晚的郁闷似乎全消了。

    「去德光寺?」摆好两人碗筷,听闻莫宛容又想出门,何绣懊恼大呼。昨天偷偷出门没被发觉,已是不幸中大幸。德光寺来回可不是一、两个时辰,少说也得三、四个时辰。就算禀明大夫人,知道三小姐想去德光寺探视三少爷,大夫人也不见得答应这麽热的天气让三小姐出门。

    「怎了?你不想去?」见何绣显得为难,莫宛容一早的好心情明显黯然。

    「又要像昨天那样偷偷溜出门?」何绣皱起眉头。最好不要。

    「不然呢?」莫宛容看出何绣似乎不愿意。

    「小姐,还是禀明大夫人吧,偷偷摸摸的,要是再遇见匪徒可就惨了。假使我们至德光寺会见三少爷有家丁陪伴也备了马车,大夫人应不至於不允许吧?」何绣担心莫宛容金枝玉叶之身要有三长两短,她可担待不起。她还是得想远点,昨天遇见盗匪的经验她不想再来一遭,可不是每回都可幸运遇见司徒公子那种救命恩人。

    「喔。」莫宛容失望。她不想劳师动众、一行人浩浩荡荡显得招摇过市。再说一堆人陪行,想做个什麽都不方便,碍手碍脚……可是何绣的顾虑也是对的。昨日真是有惊无险!

    「小姐我们先用膳,再去禀明大夫人吧。」何绣帮莫宛容盛了饭,她知道莫宛容很失望,可是昨日她馀悸犹存,倘使没遇见司徒公子,真不知今天他们是否还在安稳在这吃著莫府的佳肴珍飧呢?话说这大大的府里也只有她能和主人共桌同餐,三小姐从不将她当俾女看待,她怎能将小姐的安危当儿戏。

    至善阁位於莫府东侧,与莫宛容居住的宛霞阁隔著一道贯通东厢房与西厢房、迂回的九曲桥,九曲桥所在之地亦是莫府种植无数花卉、名木的大花园。

    於宛霞阁用过早膳,莫宛容与何绣相偕穿过流水淙淙的九曲桥,步行在桥上,桥下无数鲜豔的鲤鱼悠游其中,其间环绕精雕细琢的假山、瀑布,走在繁华盛开的桥上,耳边鸟鸣千啭、花香扑鼻,景色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可是一路上莫宛容心情忐忑,在这家里发生之事往往出其不意,她真担心千回百转之後又有新鲜事。

    两人到了至善阁楼下并没听见木鱼声,往常这时候大夫人皆在诵经,今晨却不闻其音。何绣困惑,「这时间大夫人不都在二楼诵经,今儿却没听见声音,好奇怪!」

    莫宛容也疑惑地往二楼楼台望去。院里落叶已打扫,没见半个家丁。她们一前一後停在至善阁一楼厅堂前,莫宛容拍拍门,推了开,往里面瞧,里头雕梁画栋,红桧家具精致高雅,打扫得一尘不染,光影若隐若现却不见半个人影。她又关上门。「我们上楼瞧瞧吧。」

    爬上二楼回梯,隐约听见二娘声音从二楼佛厅传出,莫宛容才要回头跟何绣说,二娘在这我们还是回去,可是她大娘的ㄚ环春景正走出佛听瞧见她们迎面而来,即对门里边嚷道:「大夫人,三小姐来了。」

    春景正奉命去宛霞阁请人,莫宛容却不请自来。

    原来她大娘也正要找她来,幸好没擅自出门,听何绣话果真没错。

    莫宛容与何绣一前一後跨进佛厅门槛,赫然看见坐在两旁的人,莫宛容心愕然一拧──怎二娘跟二姐都在?难道……

    她有不好的预感。

    「容儿,你来了,真巧?」她二娘看见她眉开眼笑,突然变得热络的拉她到一旁坐下,「我正在跟你大娘商量,记得何太尉的二公子吧?」

    莫宛容勉为其难的咧咧嘴、微笑点头。何太尉二公子有过一面之雅,就在她爹去年寿诞那日。

    「记得就好,他啊!年过二十尚未娶妻,据说正托媒婆寻觅适当对象。太尉府可是我们邵阳城里属一属二的大户人家,你说这门亲事可成不可?」

    莫宛容怔住?何咨渊?不会吧!他爹去年作寿时他跟著太尉夫人来,她记得,记得很清楚,身材肥胖拥肿、眼小似丁、一脸憨直、笑起来不见眼珠,走起路来笨重如山,虽如此,可别看他貌不惊人,莫宛容也略有所闻,此人可是风月楼里的常客──难怪二娘笑得这麽高兴?

    她不入虎穴,谁入虎穴?

    「我……」莫宛容嗫嚅。简略说,他们要将她嫁给一个看起来一无事处的胖子?还是个花心胖子!

    「妹子就答应了吧!」平常与她话不投机的二姐突然站起来,变得格外亲切──今天怎了?大家都变了个样?

    何绣见状白著眼心里嘀咕:为何你自己不嫁那个大胖子,偏要推给三小姐,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好心了?

    「大娘,」见情势不对莫宛容从椅子上跳起来,走向坐在大位上的赵氏,像小女儿般拉著娘的手撒娇道:「我不要嫁那个何咨渊,全绍阳城的人都知道他不学无术,又爱上酒楼,随便探听都知道。」

    莫宛容对何绣眨著眼,何绣一见立即跟著凑合。「是啊!大夫人,你平日都在佛厅诵经礼佛一定不知道,外面关於何二公子的事可风风雨雨呢。」

    赵氏听闻眼神转至二夫人萧氏脸上,质疑:「这是怎回事?你不是说何家二少爷为人敦厚、事亲至孝、胜读诗书?」

    「这……」二夫人支吾了下,翻白眼瞪何绣一眼。「我听是如此,别听绣儿胡说八道。」

    「谁胡说八道?大街小巷都知道,不信大夫人可问问家丁。」何绣更是笃定。

    「那……那……那要是三妹喜欢像绣儿这种武艺高强的人,那就办场比武招亲吧,这样一来三妹就不会说我娘故意找个丑不啦叽、品德不良的给她了。」莫宛若立即又想到好点子。

    「二姐,你怎不说你要来个绣球招亲,反而要大娘帮我办场比武招亲,自古以来长幼有序,就算要嫁人也是二姐先。」希望大娘能听进去。

    「你什麽时後学会顶嘴了,你娘不在你嘴巴变利了。」萧氏见自己女儿居於劣势又跳出来帮腔。「就是你娘不在了,所以我们才要让你早些出阁,有个自己的家安身立命。」

    真好听,何绣可听不下去。突说:「比武招亲?好啊!」

    「绣儿……」莫宛容大惊失色。她怎跟她们起哄?

    「三小姐可以有条件吧?」何绣这麽说,莫宛容除了惊愕即是困惑。

    「说来听听。」大夫人坐在上位,如同隔海观战镇定。

    「那要打得过我……要是来参加比武招亲胜出者,打不过我,那麽三小姐就不嫁。」

    「欸,何绣你算什麽……」莫宛若气呼呼睨著何绣。她来莫府专坏她好事。

    「行,就这决定。」赵氏怎不知那两母女心里想啥?她说了算!

    08 出水芙蓉

    时序逐渐入秋,天气已没刚来邵阳县时酷热。一早,一个多月都被关在知县宅邸,几乎大门不出的李技已耐不住寂寞,不安分地吵著司徒牧去逛市集。正在书房里教导两位六、七岁外甥习字的司徒牧拗不过他天天游说,只好说:「待同儿跟清儿写完这纸字,告知长姐再出去吧。」

    「喔喔……当然好!」李技听见司徒牧这麽说像孩童般高兴鼓掌,瞧瞧小外甥案上那张大大纸都快被写尽,李技更是欢喜,心想不出多久即能出门解闷。

    来到邵阳县一个多月真哪儿都没去过,少爷一来即忙得昏天暗地,成天被两个小外甥吵得不可开交,稍有空閒又得帮知县大老爷处理公务,根本抽不出閒暇去外头蹓躂。要李技自己出门,人生地不熟,他又胆怯,担心在地广人稠的邵阳县里迷路。

    「我也要去……」小男孩听见他们的对话嚷嚷。

    「不行啦!不行!我们要去的地方小孩子不能去。」李技蓦然严肃的挥挥手。带两著小娃儿出门怎会好玩。

    「有什麽地方我们不能去?我听你说要去市集啊!」小男孩嘟著嘴说。

    「反正你们不能去就对了,在家等著,我们给你们买糖葫芦、童玩回来,等著。」他们娘都这麽呼咙他们,李技学了起来。t

    「喔。」两对小眼睛显得失望,又安分地回到案上,认真在纸上写起歪歪斜斜的黑字。李技见他们乖巧写字,赶紧凑过去帮他们磨砚,让他们快快写完,他们好出门。

    一旁的司徒牧见李技一副大孩子模样不禁摇头,感觉他跟那两位六、七岁的孩子实在没啥两样,天真好动,静不了几时。

    来到市集,正是人潮鼎沸热闹时刻。早听闻邵阳街上作坊店铺、茶肆酒楼林立,各式小贩林林总总,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出一趟门,走在人群来来往往街上,李技总算大开眼见。

    「少爷,真是热闹!」李技开心的东逛西瞧,心想买些什麽玩意回去给那两个小娃儿。

    司徒牧跟在李技後头,拿著扇子悠哉扇著,他可不知这那儿比关外来得舒服,除了人多,即是马多、车多……还有就是事多!

    「小哥,这李子怎卖?」李技望见一摊卖著李子、桃子摊贩高兴地跳著过去,拿起外皮鲜艳的李子,闻了闻问。

    「三文钱一斤。」

    「三文钱?」他挑挑眉,略显难色,贵了些,讨个价,「能不能算便宜点?」

    「整个市集就属我卖得最便宜了,早上刚收成新鲜的很。」小贩笑著自夸。

    「我还是看看别的。」买不起,他傻傻笑开,回头看看司徒牧,他仍好整以暇扇著扇子,似乎也没意思买。

    就在李技放下手上李子,留意另篮桃子时,一辆马车疾驶而过,李技一转身,差点被卷入车底,幸好他身後的司徒牧快手快脚,拉他一把,但也害得他吓得向後踉跄几步,差点推翻小贩哥摊子。

    「哎呀……」李技惊呼。

    几辆马车又争先而过,赶集似地不著眼急忙奔驰而过,根本没瞧路,几家摊贩闪避不及,差点翻了摊,人群也只能在後头咒骂。

    司徒牧为了拉李技一把,不小心掉了扇子,幸好没被车轮辗过。他屈身捡起掉落地上的扇子,拍拍沾上的灰尘,不禁嘀咕著:「驾车人莽莽撞撞的,也不怕撞著人,这些人到底在急些什麽事,去哪凑热闹,如此无视他人?」

    小贩打量司徒牧一遭,见他似乎是外地人,幽幽道:「公子不知,今日巳时城里首富莫员外为他三女举行比武招亲,这些人应是赶赴参加招亲大会。」

    莫员外?司徒牧心里喃喃。前些日子听知县姐夫提及过,据说他以开采矿产致富,亦在城里经营绣坊、瓷窑、钱铺,及不少生意,乃是富贾一方的大财主。

    「少爷,我们也去瞧瞧吧!」一听李技的玩兴又起。

    「别了吧,凑什麽热闹,逛完早些回去,我还得教那两位小娃儿背诵。」

    「走啦!又不耽搁多少时辰。」李技兴冲冲拉著来到邵阳即对任何事都意兴阑珊的司徒牧,往小贩哥告诉他们的广场方向而去。

    「答应你,看看就走……」这回司徒牧又得跟著好奇的李技去了。

    来到莫府开设的酒楼前,他们即看见前方一座临时以竹棚搭建的擂台,台下人群杂沓,酒楼上亦挤满围观人群。远远地从擂台下往上看去,可以看见酒楼敞开的窗台一隅、廉幔围著的里边坐著几位仕女,透明廉幔遮著,见不著容貌……大概就是莫家小姐吧?

    不一会儿,擂台上貌似莫家家丁拿著一面锣敲打起来,绕著擂台大声嚷著:「各位公子爷儿,莫家有女初长成,今个儿我家老爷帮三小姐举行比武招亲,承蒙各位公子共襄盛举、拨兀参与,巳时一到比武大会即时开始,请诸位稍安勿躁。」

    可巳时未到,擂台四周已水泄不通、场面壮观,司徒牧想,莫家小姐应是艳冠四方,才得这麽多青睐。适巧来此,李技好奇,他也正好一饱眼福。

    须臾,被乌云遮蔽的阳光悄悄露馅,看台上撒上金黄,天气又炎热起来,丫环撑著伞搀扶池家小姐从酒楼莲步现身,走上擂台,台下激起阵阵喧闹。

    「哇!莫家三小姐果真国色天香、仙姿玉资,美得不像话啊!」司徒牧听见旁人如此喟叹,他站的位置,却正只望见她的侧脸,虽是侧脸也不难看出她秀美的花容月色。

    即使这位小姐确实宛若出水芙蓉、软玉凝脂 、但这麽多人在此争先恐後,一不留神可能引起纷争,司徒牧越想越不妥,还是走吧!

    司徒牧往吵杂的身旁瞧,李技早已不声不响挤到水泄不通的前方……真是好奇!司徒牧不得不也挤过去……

    挤到了李技身後拍拍他肩膀,「小技,看够了吧?我们再去逛逛,买些玩意给小外甥,也该打道回府了!」

    「少爷……你看……」李技口吃的比著台上,显得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