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在夕阳的余晖下，一位妇人拉着一个孩童在山间小道上缓缓前行，妇女三十岁左右，右手拉着小男孩，左手提着一顶破竹篮，竹篮上面盖着一块麻布。周围很寂静，只有母子两人的脚步回响在空荡的树林里。“娘，为什么我们要去庙里祭祀呀？雷神一点都不灵，年年祭祀年年我们都吃不饱。”妇人看了看小男孩，溺爱的摸了摸他的头，“谁说雷神不灵了，今年我们至少还有得吃，今年山外大旱，许多人都饿肚子，是雷神保佑咱们才有东西吃的。”妇人声音很柔和，但长年的劳作，带走了她的青春，也带走了她曾经的优美嗓音。“可是，也不用拿最好的东西去祭祀吧，今天是过年，娘应该把那只鸡吃了，这一年您多累啊。”小男孩很懂事，但嘟起的小嘴显示出了他的十二分不乐意。“学亮乖，待会到了庙里可不许乱说，雷神知道了会责罚的，没有东西吃，你就要当小乞丐了”“知道了”稚嫩的童音将这三个字拖得很长。妇人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着。这个孩子叫陈学亮，过完年就八岁了。“娘，山外面有什么？杜婶婶说咱们村只有您是从山外来的？您给我讲山外的故事，我保证待会到了庙里不乱说。”妇人看着小男孩略带得意的小脸，捏了捏他的鼻子，笑着说“好啊，居然敢威胁你娘了，你要是待会能乖乖的，晚上睡觉时就给你讲。”“恩”说完小男孩便撒开步子跑到前面去了，山外的故事他已经听了很多次，也知道故事的所有细节，但他仍然坚持问，妇人也坚持讲。山里的娃不计岁月，年复一年的岁月也在剥夺每一颗童心，山外的故事如同一颗种子，早已种进了这颗幼小的心灵里，循着岁月，他不断地去憧憬。山外的美好鞭策着他一年年的长大，也驱使着他梦想着走出这个封闭的山村。但他娘没有告诉他的是，山外依旧还是山，可憧憬的美好毕竟也是一种美好，美好的信念生了根、发了芽才能结出美好的果子。山外的美也并不胜于小山村里的一草一木，它的美与丑交织在一起，共同催熟着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果子，单一的营养长不了参天的大树，经历过根才能扎的更深。妇人默默地前行，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娘，快看，是兔子。”小男孩一边叫着一边拾起一块石头向兔子扔过去。“你怎么又打这些小动物？”妇人冷着脸问道。“娘，兔子多坏呀，老是吃我们的庄稼。”“那是在别的时候，冬天它又没吃。”“可是”“没有什么可是，娘教过你多少次了，它吃庄稼时你可以打，没吃的时候就不能打，我们虽然穷，也不能去欺凌比我们弱小的动物。”小男孩感觉很委屈，在他看来迟早要吃庄稼，早打晚打都一样。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