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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话说邬逢春悄然撵上秦三姑说话,秦三姑回礼,奇道:“我与邬将军素不相识,怎么将军认识我”

    邬逢春道:“末将久仰三掌柜大名。”

    秦三姑道:“一介商贾尔,何德何能传名至琼州。若没记错,邬将军镇守南疆多年,少有进京。”

    邬逢春含笑道:“三掌柜好记性。末将在京中亦有些小生意,直至前两年才知道,城西秦三姑就是当年一鞭破三寇的琴思姑娘。”

    秦三姑挑眉道:“如此说来,邬将军有意同我谈生意了”

    邬逢春道:“还望三掌柜看着旧识份上稍加照看。”

    秦三姑道:“好说。”

    邬逢春道:“琼州地气暖,瘴气也多些。”

    秦三姑眉头一动:“京中虽寒,倒还清明。”

    邬逢春一笑,寒暄两句,拱手而去。秦三姑瞧了他半日,也回席上去了。

    酒席散去,贾琮等人回到霍晟安排的住处碰面。秦三姑沉着脸道:“事有古怪。”

    贾敘道:“可是邬逢春便是燕王的探子”

    秦三姑点头道:“不错。他有破绽在你眼中么”

    贾敘道:“我听见了你二人说话。最后那两句暖寒极不顺耳,仿佛是对口信。”

    贾琮忙问何事,秦三姑便将方才邬逢春寻他说话细述了一回,道:“最后那两句极不顺耳的暖寒便是琼州探子的接头暗语。”

    贾琮一听便笑:“不可能,太上皇还在之时邬逢春就与霍晟联手隐瞒军情捞朝廷兵饷了。他若是探子,朝廷岂能不知道霍晟玩什么招数倘若他是燕王在天下大乱之后收服的,就用不着白白派五婶子来一趟。要么他虽占了个探子的名头,实则天高皇帝远、自有小算盘;要么就是真探子投靠了邬逢春。”

    贾敘道:“或是真探子落入他手,让他审出了话。”

    秦三姑道:“这头的探子是个寻常百姓,不该是他的。”

    贾琮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朝廷对南边起了疑心便是因着他的两封捷报,说是看起来有些不真,颇像谎报军情。他若是个探子,该不会故意那么写、诚心引得朝廷派人来查吧。”

    秦三姑道:“他直将密信传往京中就好,何须绕弯子。偷偷摸摸报信,难道还得防着什么人察觉”

    贾敘道:“除非有人约束他、让他没法子正经传信。”

    秦三姑道:“他本是粤海将军,谁有本事困住他”

    贾琮思忖道:“该不会他身边有个绝与众人听,道:“可知邬逢春为一个叫符老二者所困。”

    贾琮挠了挠头:“总觉得好古怪,我想了许多狗血剧本都觉得不像。因为他与三姑姐姐联络,符老二要收拾他么故此好恨的心”

    因此事要紧,他遂悄悄向霍晟去打探符老二。霍晟道:“符乃琼州大姓,老二又多,可如何查去”

    贾琮道:“邬将军身边有这么一号人么别说你在他身边没插探子。”

    霍晟立时道:“姓符且行二的,他身边好几个,连我营中都不少。”

    “能威胁到邬逢春的呢”

    “没有。”霍晟道,“邬逢春是头老虎,旁人俱是小兽。你查他作甚”

    贾琮托着腮帮子叹了一声:“愁啊,有件事想不通。能困住老虎的得是什么小兽喂,他会不会是个断袖”

    霍晟登时怒道:“胡说邬将军乃堂堂正正的汉子”

    贾琮登时想起他老子的事来,谄笑了两手,摆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遂没精打采的走了。他没头没脑的来这么几句话,又不解释清楚;霍晟在后头满心疑惑,立命人去查查邬逢春身边姓符的老二。

    后头几日霍晟查遍了有点子名头的符老二,并无异样。贾敘亦夜夜去瞧邬逢春,却见其每晚都焦急无措,只是没见人威胁过他。秦三姑则四处与从前认得的长辈朋友叙旧。

    到了第五天头上,霍晟忍不住来寻贾琮。却见他懒洋洋歪在藤塌上,手边一大盆下人剔好的椰子肉,还捧了本评话有一眼没一眼的看,乃咳嗽了两声。贾琮朝他挥了挥手,并未起身:“吃椰子肉么那边还乘了好多椰子汁,纯天然无污染的。”

    霍晟走过来低声道:“邬逢春委实蹊跷。”

    “咦”贾琮眼睛一亮,从塌上弹了起来,“你察觉什么了”

    霍晟道:“他都来了六天了,怎么还不走在我这里赖着作甚又没别的事,你也不曾寻他的不是。依着惯例,最多三天就该回他自己的地方去了。”

    贾琮又倒回榻上:“还当你发现了什么呢。”

    霍晟急的推了他一下:“符老二究竟是何人”

    贾琮撇了他一眼:“我要是知道还问你么只听说是个寻常百姓,邬逢春怕他。”只见霍晟脸上明明白白写出了“你逗我玩”四个字,愈发头疼。乃问道,“邬逢春此人性情如何”

    霍晟含笑道:“此人有趣。有时候方方正正、跟个圣人似的;有时候狡诈多端、贪得无厌,你必喜欢。”

    “哈为什么”

    “顾家。”霍晟道,“极看重妻儿手足。邬将军之父常年征战,他祖父又走的早,故此他打小是外祖父教养长大的。他外祖是个老书生,极为迂腐。曾做过一任县令,对朝廷忠心耿耿。邬将军曾酒后吐真言道,依着他自己,断乎不会做谎报军情、贪墨军资之事。只是家里委实不容易。”

    贾琮撇嘴道:“得了吧,就他那回送给我们家老祖宗的寿礼就不是寻常物件,他贪墨的决计不少。”

    霍晟道:“他还有六个兄弟并三个姐妹,自己也有四子三女,还不算枝枝蔓蔓的亲眷,都是他养活的。”

    贾琮枕着胳膊道:“这老邬也怪辛苦的。他那些要紧的亲眷里头可有姓符的么”

    “哎呀”霍晟低喊道,“他外家仿佛就是姓符的”

    贾琮一骨碌爬起来:“快去查查可有什么符老二没有”

    霍晟忙命外头守着的亲兵去请一位“老王”来。不多时老王来了,是个极寻常的老汉,五十来岁。这老王道:“邬逢春之母乃是独女,家中并无兄弟。”

    贾琮想了想,问道:“那他外祖父符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