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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露 馅

  不管怎么样,这话都得由他先说出来才行,“观充仪娘娘的脉相,是惊悸之症,开些安神药就行了,若是不想喝药,点支安神香也是可以的。”

    钱御医眉头一皱,定定地看着郝御医,见郝御医一副无惧的样子,转头对着曾太医。曾太医嘴角露出苦笑,还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陈三娘就在一旁,听了郝御医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急色,她用的药她心里明白,药虽下得少,可也引起了发热之症,怎么可能是一支安神香就能解决的?难道这位郝御医是蒙混进宫的庸医?

    “郝御医,我家娘娘还发热着呢?喝安神汤能去热吗?”

    郝御医脸色不佳道:“是你能看病还是我能看症?这边还有两位御医呢?”

    钱御医冷哼一声,“郝大人还知道这里有我和曾大人呀,充仪娘娘虽是惊悸发热之症,这可热才是最凶险的,不退热靠安神能做什么?”

    “既然是惊悸自然是应该先安神,再慢慢调养。钱御医最擅长的是骨科,怕是对这内科不大熟悉,要不还是听一听曾大人怎么说的吧?”

    钱御医一甩袖,“如此说来,郝大人最擅的是千金科,只怕充仪娘娘这病你也是看不准了。”

    郝御医脸上一喜,曾御医见了内心又是一声长叹。郝御医几次向他探口风,他自是明白郝御医的心思,郝御医这是在逼他站队呢。可郝太医也不想想,这自古只有主子挑奴才的,什么时候轮到做奴才的去选主子呢?

    就算郝御医有那想法,也轮不到他们俩私下去商量解决这事。唉,怎么安安静静地当个大夫这么难呢?这一刻的他是多么羡慕院判大人呀。

    曾太医将要说的话在脑海里琢磨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话没出口就听到唱喝声,“皇上驾到!”长松一口气,偷偷拭了拭额间的汗渍,皇上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郝御医脸色就相当难看了,偷偷看了秦嬷嬷一眼,见秦嬷嬷脸色不变之后才定下心来,他也就说了一句话,投名状是递了的。至于结果不如预料那就不关他的事了,毕竟谁也没料到皇上会亲自过来呢。

    萧耀大踏步进屋,看着给他请安的一大群人,皱了皱眉,“胡充仪身子不爽利,都堵在长乐宫干什么?”

    得了,一句话就给定了性,胡充仪这是不舒服呢。

    顾御医人都来了自然是要进去把把脉,走走过场的。

    可真进了屋才发现,这位胡充仪还真个是病了,满脸通红,可却一滴汗也没有,发根也不见湿意。

    把了脉,走出去便对着呆愣的三人道:“胡充仪都烧成这样了,怎么还不开药过来?”

    萧耀略一愣,还真病了,随即快步进了内室,见到红着脸不醒人事的胡梨,一股怒气便直冲脑门,转身出去就对着先到的三位御医厉声道:“太医院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胡充仪都病得不醒人事了,还站着看什么热闹?”

    三人顾不得说什么,齐齐跪下请罪,“臣有罪,请皇上息怒。”

    “有罪?朕可没看出你们有这觉悟来,是不是觉得见惯了生死就可以淡然面对,不慌不忙呀。朕告诉你们,朕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见过的死人比你们更多,但朕还没见过一个御医的脑袋。”

    萧耀是头一回对御医发脾气,更甚者是当皇帝后头一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露自己的怒气。哪怕在前朝,太多的事看不惯,太多的人不想用,可他都忍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和事并不会因为他发脾气而得以解决或者得到改变,反倒会因为他控制不住脾气,更容易被人钻空子,事情越发不能如自己的意了。

    三位御医脑袋垂得更低了,“臣该死,请皇上恕罪。”

    陈三娘在一旁看了,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站出来道:“禀皇上,是郝御医说娘娘只是受了惊吓,点个安神香或是喝个安神汤就行了的。钱御医不依,正争执着呢。”

    萧耀眼神定在郝御医身上,他一直掌着太后的脉相,医术自然是信得过的。如此说来,便是得了吩咐,特地拖累胡梨的病情了。

    “来人,郝御医敷衍塞责,为医不仁,杖责二十。”

    郝御医吓得面无人色,急忙看向秦嬷嬷,秦嬷嬷恨恨地一瞪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这个时候看她岂不是明摆着告诉皇上,他的行为是受自己指使的,而自己的背后不就是太后吗?

    好在她的警告还有用,郝御医一直到被拉下去,都没再说半个字来。

    顾院判很快的开好药,杜康拿了药单子就一路小跑地去取药。握着单子的手还有些发抖,老天爷,不说别人,就是长乐宫侍候的人都以为他们主子是借机生病呢,没想到真生病了呀,这场病来得还真是及时,看来老天爷也是站他们家娘娘这边的呀。

    药是由陈三娘亲自去煎的,只是喂进胡梨嘴里之前被顾院判拿去先尝了一口,试试药性。陈三娘感觉心跳声都响在自己耳边了,汗滴到脖子里的凉意,才惊惧地对上顾院判了然的眼神。就在陈三娘以为自己死期来临时,顾院判一般的声音出现,“哼,可以给娘娘服下。”

    陈三娘气息粗了两分,手有些发抖,直到顾院判看了她一眼,才定下神来,接过药碗慢慢地喂胡梨服下。

    “这药要多久胡充仪才能醒过来。”

    陈三娘手一颤,药散了些在胡梨的衣襟上,水红色的上好湖绸染成了褐色。还好萧耀将视线投在顾院判身上,没注意到她的失常来。

    顾院判看到了这一幕也只当做是视而不见,这宫里什么手段是他没见过的。这位娘娘以自残为代价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他又何必去做那坏人呢。只是这药太过霸道,不能常用啊。

    “回禀皇上,充仪娘娘服了药一个时辰内就能醒了。”

    陈三娘心一沉,这顾判院是真个知道了,就尝了一口连药性都判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