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面前，总抱有一丝侥幸，觉得自己并没有让他完全生气。
“你应该庆幸。”宫羽鸣缓缓看了她一眼，神态从容，“如果不是当初计划疏漏了这一点，现在你已经没有站在这里了，千雪，这些话我只说一次，苏绵的性命必须留着，她以后我大有用处。”
宫羽鸣这么说，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可偏偏宫千雪依旧觉得不甘心，抱有最后一丝期待，咬着牙关逼问道：“我不明白，一个女人能对我们的计划有多大的帮助呢？相反，杀了她，我才更好接近顾知行，收服顾知行才是拿下西圣的关键不是吗？”
的确是这样，可宫羽鸣现在改主意了。
并且细节的东西，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跟宫千雪讨论，他好笑地忘了宫千雪一眼，缓缓道：“千雪，你是我收养回来的，我自认为在南洲，再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了解你，所以你确定要跟我讨论你想除掉苏绵，真的是为了我们的计划更好地推进，而不是为了你的私心吗？”
宫千雪一下哑口无言，迟疑了很久才断断续续地嗫嚅道：“我……我的私心跟计划并不冲突啊。”
宫羽鸣已经看穿了一切，可他没有任何继续讨论下去的心情了。
宫千雪踌躇为难的解释，不过换来宫羽鸣冰冷深邃的一个眼神，明明没说一个字，却把威慑和冷厉表现到了极致。
宫千雪一下噤若寒蝉，彻底忘了自己刚刚准备好的大堆说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宫羽鸣也不想继续纠缠，再这么浪费下去时间，苏绵该醒了，所以他当机立断道：“马上回书院去，别让任何人发现你离开过，你能做到吧？”
一句轻飘飘的话，已经带着对宫千雪能力的怀疑。
宫千雪飞快反应过来，严肃地板着脸保证道：“太子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我跟这件事情有关的，我马上就走。”
她抽身离开，对苏绵接下来要被怎么处理的事，不敢再多问一个字。
宫羽鸣决定的事，岂是她能动摇的。
宫千雪离开后，身边的随从问：“殿下，接下来要怎么做？我们得尽快了，西圣朝廷很快就会追过来的。”
“别急。”宫羽鸣微微扯了扯嘴角，笑容明媚，“怎么着也得好好准备一出好戏不是。”
他那个势在必得处变不惊的笑容，让人觉得他早就提前策划好了一切。
苏绵悠悠转醒的时候，听到了愤怒的斥责声：“现在就把她杀了，她是顾知行的妻子，杀了她跟杀了顾知行没有区别，顾知行造的孽，让他妻子来偿还，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苏绵神经一下绷紧了，不确定自己此刻该不该睁开眼睛，迟疑地微微转了转眼眸，飞快随着听到的这话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
还没理出一个头绪，就听见一道比刚刚的怒斥更平静一点的声音，语气很淡却很急：“不行，冤有头债有主，对付一个女流之辈算什么，她又不是顾知行，况且她并没有做对不起我们的事，伤害我们同辈的是顾知行，我们现在如果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那跟顾知行那个畜生有什么区别？”
苏绵微微蹙眉，悄悄睁开一条缝偷偷看面前的情况。
她躺在地上，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男人，背着对她，看样子是刚刚说话维护她的人，对面的三个则站在他的对立面，从他们表情神态可以看出来，他们恨不得将苏绵千刀万剐。
苏绵下意识有些胆怯，身子哆嗦了一下，她以为自己很小心，却还是被刚刚主张杀了自己的人发现了，提着手中的刀就走了过来：“她醒了，看见了我们的脸，更留不得。”
宫羽鸣回头匆忙看了一眼，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匆忙拦住冲上来的人：“不行，真的不能杀她，她是无辜的！”
苏绵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心脏快速地跳动让她甚至听不到近在咫尺的声音，只能飞快从地上爬了起来，警惕又惊恐地盯着面前的人。
主张杀她的人试图推开阻拦的人，厉声道：“让开，你是不是忘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是怎么死的了，这个女人跟顾知行是一伙的，有什么值得同情的，而且她看见我们的，她必须死！你当过她，是想等着她转头带人来杀更多的弟兄吗？”
脸上的表情阴鸷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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