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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进了房间,路川背着双手,左看看右看看,溜达到桌前,脚踩在凳子上,不横装横不愣装愣说道:“我说,你们怎么回事?看着也像是有钱人家的人,护院也有,老妈子也有,主仆挤在一间房里,开不起两间房啊?”

    那公子笑道:“二位有所不知,旁边的房间也是我开的,现在他们陪我说说话,等休息的时候就过去了。”

    “哦,我说怎么旁边的房间没人。我再打听一下啊,那另一边的房间也是你们的吗?”

    “不是。”

    “不是的话,两间房也不够啊,你这老妈子是跟你睡还是跟他们四个睡啊?我明白了,一定是跟你睡,你别说,你这老妈子真算得上是个美人啊,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和巴州城里的那些窑姐比起来,还是强得多,关键是滋味肯定不一样……”

    路川说着说着还吸溜了一下,摆出一副心猿意马的样子来。

    叶五侠也没想到路川怎么说着说着就下道了,那位公子实在听不下去,站起身来,掏出一块足足有十两的银锭子,往路川手里面塞去。

    路川却一摆手,径直往那妇人身边走去,“嘿,你瞪我干嘛?还想动手打我不成?”,说着伸手就往妇人脸上摸。

    那妇人依旧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但那公子却横出一臂挡住了路川,“官爷,不瞒您说,我们其实是对苦命鸳鸯,身份有别,为家族所不容,不得已才逃了出来,茫茫江湖还不知何处容身,请官爷见怜。”

    路川做恍然大悟状,接过那锭银子说道:“哦,我说呢……不过主仆私通和男女私奔可都是有罪的,我们兄弟二人,这一锭银子……”

    那公子顿时会意,又拿出一锭一般大小的银子,双手奉上,说道:“两位官爷买包茶叶喝。”

    路川接过银子,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这么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祝兄台和这位……娘子白头偕老,百年好合,二位早些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公子一直将他二人送到门口,等关上门,路川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一声不吭往下个房间走去,叶五侠敲门,等门一开,两人顿时大吃了一惊。

    开门的是位女子,而且不是其他女子,正是他们在船上遇见的唐门四狐之一的唐家小姐唐可儿。

    “是你们?”

    唐可儿明显也没想到会是他们。

    叶五侠刚想说话,路川二话没说推开唐可儿便走了进去。

    唐可儿眼眉一立就要发火,却见叶五侠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了进去,她虽然有些不解,但知道其中恐怕是有些难言之隐,也就把火气往下压了压,左右看了看,关上了门。

    路川进门之后一把将手里的两锭银子扔到了床上,右手扼住左手手腕,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往下滴,五官扭曲,显然是在经受巨大的痛苦。

    叶五侠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只见路川的左手上全是撩浆大泡,就跟开水烫过一般,手心已经开始烂了。

    唐可儿一看险些叫出来。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路川咬着牙低声说道:“那厮在银子上下毒了。”

    “银子上还能下毒?我看银子白花花的,没变黑啊?”

    唐可儿白了五爷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双薄如蝉翼的手套戴在手上,过去拿起两锭银子瞧了瞧说道:“没见识,谁说银子上就不能下毒了?有的毒涂在银子上银子也不会变黑。而且,这两块银子上面涂了其他东西,毒下在外面,没接触到银子,银子自然不会变色。还好遇上我了,不然你这只手今晚就要烂成白骨。”

    唐可儿一边说一边从自己包袱里翻出几个瓷瓶,倒了杯水,挑了几样兑在水中,轻轻晃了晃,将手帕润湿,一把摁在了路川的伤口上。

    路川疼得险些背过气去,倒吸了一口冷气,缓了几缓才颤声说道:“你……这是在报仇还是救人啊?就不能轻点吗?”

    唐可儿白了他一眼,嘟着嘴说道:“要不是看在那天你俩拦住官兵的份上,人家都懒得救你呢。保住了你的手,不知道感谢,还怨这怨那,要知道再下点毒毒死你得了。”

    路川顿时气结,咬着牙说道:“我真是……谢谢您嘞。”

    见路川没事,叶五侠就乐了,打趣道:“我还当你舍不得分我一块呢,感情是银子烫手啊?”

    路川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叶五侠见路川不说话便又说道:“你不是百毒不侵嘛,怎么今天着了道了?”

    路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翻到过去,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往外蹦字,说道:“我的百毒不侵是运起鹖鸡功之后,屏息闭穴,毒烟毒雾之类的吸入得少,就算吸入一点,也可以压制住,可不是什么毒都能防。不信你去取两斤砒霜来,灌下去我马上就敢死!”

    叶五侠咧着大嘴无声地大笑,突然,他身后噗嗤一声,唐可儿也被逗乐了,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路川翻了一阵白眼,躺在床上不动弹了。

    叶五侠见逗路川不好玩,便转过身来逗起了唐可儿。

    他拿出一个瓷瓶说道:“你……”

    唐可儿劈手就夺了过去,白了他一眼凶道:“别动我的东西。”

    叶五侠嘿嘿一笑,也不在意,而是面带微笑一个劲盯着她瞧。

    唐可儿虽是江湖女子,脾气大了些,动不动就杀人,但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哪顶得住一个男子这么看啊?

    只见她两颊泛红,手底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终于,抬头怒道:“看什么看,再看我毒瞎你!”

    叶五侠左手托着腮,依然不依不饶地看着她,念道:“你毒人的时候冷若冰霜,但救人的时候还真是可爱。”

    这话一出,可真不亚于是天上一声惊雷,唐可儿不但没有再发火,手甚至都抖了一下,从脖子到耳垂,通红通红的,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叶五侠一眼。

    这么一来叶五侠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饶了饶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他苦恼的时候,突然听有人在咯咯笑,抬头一看,路川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正拿一种似笑非笑,又好似心领神会的眼神瞧着自己。

    “五哥,你这是在逑耦啊,不知什么时候行文定之礼,什么时候小弟能喝上喜酒啊?”

    叶五侠拿起一只酒杯就要扔过去,但酒杯还没出手,唐可儿已经捂着脸跑了出去。

    路川往门口撇了撇嘴,说道:“还不快追?”

    叶五侠白了他一眼,却自顾自喝起了水,喝了几杯,才起身往门口走去。

    “走吧。”

    “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叶五侠咬着牙说道:“我是说回去睡觉。”

    “那她这东西……这门……”

    “她一会儿会回来的。”

    全因一句话,他们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也不知是叶五侠说的话过了点还是路川说的话过了点。

    现在戏也不需要演了,兄弟二人径直回到房中,门闩还是从里面插好的,但进门一看路川就是大吃一惊,桌子上放着的紫宵银月剑没了,他的紫宵银月剑从不离身,只这一次,就给弄丢了。

    “狗东西,他娘的敢偷的我剑。”

    “六弟咱们今天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人?”

    “武当以北,鹘岭的大寨主,万里追风滕方千。”

    “我记得你说官府平了鹘岭,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姜诗做事滴水不漏,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本来因我毁了他的山寨我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现在看来当时就应该杀了他。”

    说完路川走到床前径直躺了下来,两只眼睛看着房顶一语皆无。

    叶五侠也在桌前坐下,两人各想各的心事。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暗器破空声响,一支短箭从窗外射入,钉在了门框上。

    叶五侠一拍桌子飞身而起,直接从窗子追了出去。

    见叶五侠追了出去路川也就不用追了,叶五侠的轻功比他强得多,早着飞天剑院的时候他就领教过。

    路川过去拔下短箭,短箭上面裹着一张纸条,拆开一看,上面写着:“明晚子时以后,巴州城外堡山寨,过期不候。剑在我手滕方千。”

    过了一会儿叶五侠空着手回来了。

    “没追到?”

    “巴州城内我不熟,被他给逃了。”

    “不碍事,剑在什么地方已经知道了。”

    路川说着将纸条递了过去,叶五侠看完之后眉头紧锁,“看来咱们得找些人手才行。”

    路川笑道:“用不着,朱家大山三千人的大寨还不是被我们四个人给平了,区区堡山寨能如何?还能比朱家大山凶动?”

    “那不一样,打朱家大山的时候咱们山上的兄弟就在山下,他们不敢以硬碰硬,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浑身是铁能打几颗钉?”

    “大哥他们没来的时候朱家大山我照样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叶五侠知道兄弟性子拗,也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