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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还有一劫

你想不想知道那人是怎么拔出木剑的?”

    一听这话,门外三双眼睛亮起来,聂柯神色也犹疑起来,说不想知道吧是假话,想知道吧又拉不下脸,且木剑的原主人在场,不禁羞于启齿,于是貌作雄强地硬声道:“反正不是我拔出来的,怎么拔得也不要紧。”

    纪潇湘早知他会如此作答,早做了准备,眼睛一抬,压根不给眼神交流的机会,啧啧道:“你不想知道,我还不想说呢。”

    所幸裴日文懂得察言观色,适时给了台阶,说:“好丫头别买关子了,这事我也挺想知道。我在柳家认识一个小子,天资甚高,脾气也对我胃口,百年后比我只强不弱,我来的时候,还想着假使他在北海,能不能拔剑。没想到回来一看,剑没了,岛也没了。”

    纪潇湘努力地回想了下,发现对臧剑士的印象实在难以抹除,沉思了会,轻声问:“前辈您说的那人是不是穿身黑衣,背着把宽三指的剑?”

    裴日文觉得巧合,皱着眉头,不确定道:“是这个样子,但这说不准啊……”

    纪潇湘又接着补充道:“他是不是说话厚颜无耻,一直嬉皮笑脸的,嘴还特别碎!”

    裴日文脑中立刻还原出这号人物,仿佛一个模子刻的,重重点头,说:“那肯定是他了!”

    房里的聂柯和门外的三个徒弟都发了懵,不知道这种默契从何而来。

    等到纪潇湘把臧剑士那番话重述一遍,裴日文猛地发笑,赞叹道:“好个一身不容二剑,剑走偏锋了些,但确确实实有这么个道理。”

    过些时,说完臧剑士他们遭到东镇宗追杀的事,纪潇湘撇头去看,三个师兄已经不扶着房门偷看,仿佛等待先生上课的学童,老老实实地坐在外面,对那番话若有所思,或冥想或发呆,一个个都入了神。这边师父也坐回靠椅,躲在烛光照不到的阴暗里,静静地思索。

    纪潇湘心里雨过天晴放了太阳,想起此行买到的一堆脂粉,不算空手而归,便得了满足,抬头跟裴日文作别一声,独自回屋了。

    刚跨出房门,她又想起那场裴日文和戚灵绝的胜负,放不下,返回殿里想求问一番。可眨眼的工夫,大殿里只剩师父一个,他似乎仍在琢磨那些话,就像参悟剑道一样,到最后也不得要领,抬头瞥见纪潇湘还没走,便摆出一副疑惑的神情。

    纪潇湘盯了师父两眼,视线落在那对八字胡上,渐渐与阴阳山那胖子的肥脸重合,心下有了不快,任性道:“师父你把胡子刮了吧,我看腻了。”

    见她气鼓鼓地踩过门槛,聂柯摸摸胡须,不明所以。

    ……

    遭受接连数日的追杀,姬凌生等人精神已有点吃不消,完全不明白吕智的狗鼻子是什么做的,到了海里也好使,始终紧咬不放。唯有黑风精神抖擞,自己不必出力,全程有人托着,只管腾云驾雾就是。

    辞别纪潇湘和郭桓大概两日出头,几人也拿不准,龙宫见不到太阳,也无从对照。姬凌生和臧星桀都当那件事过去了,只是隐隐梗在心里,有种喉咙卡痰的难受。

    捧花姑娘也有同样感受,但不太一样,是耿耿于怀的不舒服,想怪大王做事不利落,留了后患,想来是跟姬凌生他们厮混久了,心肠也软了。细想又觉得不应该,总觉得自己在瞎操心,此时她倒格外羡慕那个傻大个弟弟,什么也不用想,永远不懂担心。

    姬凌生对此稍有察觉,却也不曾添加什么字眼,在他眼中,捧花姑娘显然不是那种整日对着梳妆台,看着年岁在镜子里流淌的旧派女人,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出于对帝夋的考虑,别的都不想,哪怕事情落在她头上,大概也不会在乎,只让别人替她着急。

    臧剑士的话,则满心想抓到囚牛的破绽,他发现囚牛自从下海后,时常露出忧思如怀春小姑娘的表情,即便他也无法解释他是怎么看出表情的,但他十分笃定,只差一个线索,就能真相大白。

    这些算是他们赶路之余的一点消遣。

    奔袭近两日,众人隐约感到即将抵达,后方追击的吕智似乎尚有一段路程,按照纪潇湘所说,只要能及时到达阵岛,进入传送阵图,那么就算吕智长八条腿也追不上。

    以为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到头,这种想法不约而同的升起,却在下一刻蓦然消散。

    因为他们所处的龙宫,整个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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