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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牢房

不过因为他的母亲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妃子,所以他的诸多行为在皇上眼中都只能用天真烂漫来形容,不过在太傅师父的眼中就不是那样了。

    五皇子为讨皇上欢心,勤学苦练了一套剑术,后来成功在皇上寿宴上脱颖而出。

    但是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他将大半的时间都花费在了练习剑术之上,平日里太傅师父布置的功课就没办法按时完成。

    皇子犯错,太傅师父就只能罚他们身边侍候的太监,以及陪读的伴读们。

    每当五皇子的功课出了问题,司长明就会被太傅师父叫到身边,用木尺打掌心。

    皇上寿宴之前的那段时间,他的手掌就没有消过肿。

    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对司长明而言,更是如此。

    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竟在重重守卫之下,将巴豆和蒙汗药给带到了皇宫之中。

    他将蒙汗药放在了太傅师父的茶杯之中,让太傅师父整整昏睡了一个白天,快要关闭宫门的时候,才勉强从睡梦中醒过来。

    巴豆被他磨成了粉,放在了糖罐之中,而五皇子吃凉瓜时,又格外喜欢蘸糖,他吃东西时也没个定数,喜欢吃的东西就一个劲的往肚子里塞,也不管那东西能不能多吃。

    胡子花白的太傅师父因为年老而告老还乡,酷爱吃瓜的五皇子因为吃东西没个节制,差点把自己给吃出了毛病来,虽说太医过来开过药方之后,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他的名声是再没好起来。

    其实起初樊泽语没有将太傅师父在堂上睡着的事情,还有五皇子拉肚子的事情和司长明联系起来,但架不住有人偏偏要到他面前来炫耀。

    他就算不想知情,最后也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自诩狂士,做事随心所欲,忽然生出通敌叛国之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樊泽语淡淡的说着,“总归不是什么正常的缘由,不足以用作参考,问与不问都没什么影响。”

    在樊泽语的映像中,司长明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而且他自小报复的手段就没有变过,都是从别人最喜欢的地方下手。

    太傅师父喜欢用规矩说话,不许学生在他讲课的时候睡觉,他就让太傅师父坏了他自己的规矩。

    五皇子才在众人面前立起了一个得皇上喜爱的形象,后脚就变成了旁人口中不知节制,蠢笨如猪的家伙。

    他最知道打蛇要打七寸处。

    说不得此次得罪他的人,就是个尽忠职守的爱国之人,才会让他生出通敌叛国的心思来。

    这样的猜测也只是樊泽语脑海中转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

    他也清楚自己的猜测有多么的不靠谱,但他又觉得司长明确实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

    司长明摇了摇头,樊泽语说他随心所欲,他看樊泽语才更像是做事随心的那一个。

    哪有这般不问缘由,只凭昔日的一点印象就妄下结论的道理呢!

    他往身后黑乎乎的墙壁上一靠,也顾不得身上干净的衣衫是否沾到了脏污,就那么定定的看向了樊泽语。

    “呐!你再给我换间干净的牢房,然后给我找几身换洗的衣裳来,我就仔细和你说说原因,你看如何?”

    先前他也是这般换取了不必被拷问的特殊待遇,只是不知道樊泽语这次会不会如他所愿。

    他可是真的很想提醒一下眼前的人呢!

    不过他的提醒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谢淮安知道舅舅刻意去询问那些叛国之人选择叛国的缘由,是想要尽量杜绝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因为没有什么会比看着英雄一步步堕落成恶人,更令人难过的了。

    从前,他们受万人敬仰,此后,只会成为万人唾弃的存在。

    他抬头看向樊泽语,心中觉得舅舅应当是不会答应的。

    毕竟司长明就跟别人很不一样,并不能用通论来推断,他背叛的理由似乎也没有多少警戒的价值。

    然后他就看到樊泽语点头了。

    约莫是樊泽语答应的速度太快了些,连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留给他自己,以至于司长明都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一抹笑意,仿佛胜券在握的模样。

    只听司长明笑着说:“你应该问过很多人了吧!”

    “他们有些人是为了钱财,有些人是为了美人,也有些人是为了权势,但还有一些人不管你怎么询问他们,他们只会一五一十的承认自己的背叛,却对自己背叛的缘由只字不提。看在干净衣服的份上,我就给你指点一下迷津吧!”

    他朝着樊泽语招了招手,眼中是满满的狡黠:“我只会说给你一个人听哦!所以你要不要过来我身边?”

    谢淮安搓了搓手,明明是盛夏十分,可他莫名的觉得有些冷,还打了个寒噤呢!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心中想着怪不得话本之中的牢房都是鬼魅横生的地方,他就算是跟在舅舅一起进来,待的时间还不算长,也都已经感觉到很不舒服了。

    “舅舅……”

    在谢淮安疑惑的声音中,樊泽语拿着钥匙打开了司长明所在的那间牢房的门。

    虚掩着的牢房上挂着一串歪歪斜斜的锁链,身着官服的男人就站在他一臂之外的地方。倘若他的动作再快一些,在外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能用锁链困住眼前这个没有防备之心的人,以他的性命威胁旁人放他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遗憾的眼神从锁链上划了过去,司长明对着樊泽语叹了口气:“不是所有的背叛都是因为利益诱惑,还有威胁与逼迫,当然报恩也得算在其内。”

    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番话,外面的谢淮安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只看到了自家舅舅的背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自家舅舅的身形在有那么一瞬间是僵硬了起来。

    司长明说:“你知道我这个人睚眦必报,但这并不仅仅局限于仇恨,恩情也得算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