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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天可汗是怎样炼成的!

人开怀!”

    陈成心想:还有得着猜嘛,你那副太宗脑残粉、大唐爱国好少年的样子再明显不过了好嘛!

    我以前当小粉红的时候恐怕跟你也差不多。

    “不过呢,‘天可汗’那段是你说的。”钟矩羞赧道:“我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陈成:“……”

    好吧,我果然还是过分解读了吗?

    毕竟不像后世,“民族政策”根本不是大唐教育的重点,所以“天可汗”也没有后世教材里说得那么突出,基本上大家都知道这是历代大唐天子都有的一个称号而已。

    经过陈成的解读,钟矩的诗,从让人一头雾水,变得反而“光芒万丈”起来,甚至令始安七少这些少年们想到大唐先辈们的英雄事迹,血脉贲张。

    唯有大钟钟规一脸怨念地看着陈成:

    你都帮我弟弟“过分解读”了,那干嘛不帮我一把?

    你说你不帮我解读也就罢了,还特么狠狠地打压我一把?

    搞得我和老弟的诗歌水平,原本在伯仲之间,现在在众人和大诗师面前,倒显得我和他云泥之别似的!

    我冤啊!

    果然老弟天天说你好话是有好处的……

    面对大钟的幽怨,陈成无言以对,事实上,让他对大钟诗作言辞不客气的症结,不在于大钟,而在于李隆基啊!

    别看陈成把小钟的诗好好夸奖了一番,事实上在他的心中,仍然不认为小钟的诗达到了平日的正常水准。

    打心眼里,陈成就不觉得拍马屁的诗能有多好,无非是拍马屁的技巧高低而已。

    大钟写得直白,让人觉得假大空,觉得浮夸;

    小钟写得隐晦,又加入很多联想的东西,更有趣味,但仍然是歌功颂德诗。

    对待君王,你们就是这么肤浅的态度吗?

    陶李罗三人,抓住三个亡国之君大加挞伐,比他们本人还伤心丢了江山;

    大钟小钟,则是把李世民、李隆基两位大唐皇帝捧上天,他们俩的江山坐得稳固,钟氏兄弟比这二位皇帝自己还要开心,还要振奋。

    你们的代入感未免也太强了吧!

    对于小陈我来说,君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只是或血缘,或机缘,把他们推到那个位置上而已。

    天子不是自称“代天来抚育万民”吗?

    充其量,也就是权利大一点的人民代表而已。

    你们离天子远,把他们想得神圣;一旦不行,又贬低为蚯蚓。

    小陈我离天子曾经“非常近距离”,知道天子也是凡人,又优点,也充满了这样那样的毛病!

    而且你们又过分与个人的德行挂钩,德行好,天下兴;德行差,天下亡。

    根本不是这样的,德行再好,办的事情不行,没用的。崇祯又勤政又爱民,大唐的倒数第二皇帝唐昭宗更好,也有心气。可结果呢?

    所以,我的诗既不歌功颂德,也不嘲弄亡国之君!

    我要站在历史的高度上,冷眼旁观!

    公正评述,“君王”这种玩意,是不是光靠德行,就让天下兴、天下亡的!

    所以我这首诗是——

    “啊?你诗都写好啦?”始安七少惊奇不已,明明陈成的纸上只有两句,然后夸夸小钟,贬贬大钟,这又写好啦?

    那你的速度的确是越来越快了!

    “谁使黄巾乱,乾坤满战尘。

    寇雠原赤子,将帅半清人。

    抚字无良策,诛求损至仁。

    君王频罪己,钟鼓不遑陈!”

    看到“黄巾”二字,大家就知道陈成的主题是“东汉末年分三国,烽火连天不休”了。

    黄巾之乱发生时,君王是哪一位?

    大名鼎鼎的昏君汉灵帝啊!

    就是那位刘备和诸葛亮每每谈起,都要“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的汉灵帝。

    看样子陈成和陶李罗三位一样,也是要痛斥亡国之君了。

    坦率说,汉灵帝算不上亡国之君,毕竟黄巾之乱在他手里还是基本平定了。

    死得年轻,33岁,但在普遍活不长的东汉皇帝里,已经算是活得挺大岁数了。

    而且这老哥到死之前,仍然卖官鬻爵,封狗为官,甚至建设“裸游馆”与宫女们不可名状。

    可以说享尽了荣华富贵,最后快快乐乐地死去。

    这种君王都不亡国,反而那些比他好很多的人亡国了,有没有天理啊?

    肯定有人说,那是东汉底子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可明末的时候比东汉强多了,清末的时候气象更好,也说没就没了。

    这时候,肯定有人抬出来从汉武帝时候诞生的优良传统“罪己诏”!

    别看君王德行不行,可是他可以下“罪己诏”嘛!

    向老天、向万民骂骂自己,老天一看,也就原谅你了。

    就好像汉武帝晚年做了那么多昏庸的事,一个“轮台罪己”,使得后世对武帝临崩前评价竟还不错。

    崇祯就是宁愿死也不肯反省自己,大明亡得又快又猛。

    但是在“唯物主义”的陈成看来,“罪己诏”是没有用的。

    所以他说,以汉灵帝那样的罪大恶极之人,该要多少“罪己诏”才能洗刷上天降下的灾祸啊!

    这首诗的精妙之处还在于中间两联:

    造反的“贼寇”,原本都是有赤子之心的人;

    他们的将帅张角三兄弟,以前也都是清白之身;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揭竿而起,去铤而走险对抗这个强大的大汉朝呢?

    当喊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时候,你以为是热血,实则是迫着发出最后吼声的人的悲凉。

    就好像最后苏灿对皇帝说的那样:你害怕丐帮势大——

    可是我有多少帮众不是我来决定的,而是皇上你。如果大家都有饭吃,谁特么还愿意当乞丐啊!

    继续深入一层,既然叛乱已经起来了,那么你好好处理也行啊!

    “招安”,你会不会?

    大家造反也就是想有口饭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