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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徐翱(加个更)

排。

    当然,这个安排如今还没真正派上用场。但等用上那一日,只这一个计划,就可让鞑子无暇他顾,大齐边境安稳上三十年不是梦。

    他们只在鞑子内部做了安排,可这些部落首领却道这次援手完全是和大人商定后才行动的,他们手中甚至他们联络的信物。

    墨河想着,从袖袋中取出一枚木制的口哨。那口哨非常拙劣,想回小孩子的练笔之作,但口哨的“腹部”刻写了一个“翊”字,正是大人的名讳。

    此时看这这口哨,墨河有些啼笑皆非。大人的名讳不是什么不传之秘,屈屈一个“翊”就代表了是大人的信物,那些首领未免太好取信。

    墨河在心中哂笑,却不知道,这个口哨完全就是“添头”。真正让这些首领信任徐翊,便做出带兵驰援决定的,是他们对“徐翊本人”的信服。

    是的,他们都见过了“徐翊本人”。尽管那人做了伪装,但是他们手下还是有人认出那就是知州大人。

    徐翊容貌本就出色,很有辨识度,加上那些部落和大齐也不是全无往来。他们会乔装打扮到大齐的集市上购买茶盐甚至作物种子,也是因此,有一二人认识徐翊根本不稀奇。

    确定是知州大人亲来,这就是大齐的诚意。他们但凡脑子不是一团浆糊,就知道这件事情对他们有益无害,那这“合作”绝对可以进行。

    这才是促使那些首领最终驰援的原因,可墨河猜不到这些,所以摸不着头脑,甚至觉得那些首领是被人下了降头,才会这么轻易被人摆弄。

    徐二郎却不是如此。

    他目光直直的看着墨河手中的木哨子。那哨子非常拙劣,因为年幼的他手劲已足够大,但却没有掌握雕琢的技巧,所以这哨子是个失败品。他发不出声音,完全真实个摆设。

    这对于学什么都一蹴而就的他来说,是个打击,为此郁郁了好几天。之后……

    之后怎么了来着?

    似乎是兄长觉得这哨子有纪念意义,将这木哨子取走了。他那时非常非常不高兴,觉得这是自己的黑历史,兄长肯定都要用这个木哨子笑话他。

    事实却是,兄长回头自己学了雕刻,亲手雕了一个木哨送给他,道是他们两个“互赠礼物”。

    他幼时好动,满腔学武的心思,骑马射猎都非常出色。也是因为安静不下来,那木哨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失了,再也寻不见。

    可如今,他亲手制作的木哨子,却出现在他面前。

    徐二郎手指微颤,眼眶泛红,喉咙中像是梗了一团棉花,让他呼吸都困难。

    他缓了好久,都没让自己的心绪变得平静。他的异样墨河自然也注意到了,为此难得做出了狐疑不解的表情。

    可墨河到底跟随徐二郎多年,多少能猜透些他的心思,所以忍不住又垂首看向手中的木哨子。

    木哨子上一个“翊”字,虽然笔触稚嫩,但仔细看,起手落笔都有些熟悉。

    墨河怔怔出神,甚至抑制不住的在心中描摹起,这字体一天天变化,到了今天会变成什么模样。然后,他陡然抬头看向大人,满目震惊又不敢置信的问道,“大人,这真的是您的东西么?”

    若这东西真是大人的,那么将这木哨子保存如此精心、如此完好的人,肯定和大人关系匪浅。这人应该也是清楚大人的为人和行事作风的,甚至,容貌上可能还和大人有几分相似……

    种种推测结合在一起,一个人影陡然浮现在墨河脑海中。他如遭雷击,当即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可是,不应该啊。大人的兄长,徐翱他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战死了!

    徐翱,徐翱……墨河脑中回想起大郎君早先的模样,他和大人一母同胞,两人有五六份相似。只除了大郎君看似更平易近人一些,看人的视线也温和可亲;而他们大人,性情凉薄淡漠,就连眉宇间,也都是冷淡的色泽。

    而大郎君确实早在八年前就“战死”了,但是,如今平阳祖地里葬着的,可不是他的尸骸,只是他的衣冠冢罢了。

    他的死讯是平西侯府的人传来的,确认他已经战死的证据,是他随身的佩剑和玉佩都被找到。至于他的人,迟迟寻不见踪影,便被定名为死无全尸,亦或者已经被战马踏成了泥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谁又能保证,人一定死了?指不定他侥幸逃脱,被人救起来了呢?

    墨河眸中陡然放出万丈光芒,突然就有些理解大人此刻的心情了。

    若真是徐翱尚且在世,若是他当真还活着……

    墨河张嘴想说什么,徐二郎已经声音喑哑的开了口,“拿来吧。”

    墨河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大人什么意思,可随即循着大人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心。那只木哨子静静的躺在他掌心中,褐色的木料普通至极,在烛光的照耀下,却反射出温润的光辉,再从哨子周身圆润的棱角可以发现,这定是时常被人拿在手里抚摸玩耍的。由此也可见,这哨子的主人对它当真喜爱非常,珍重至极。

    墨河默默的将哨子递过去,徐二郎伸手接过,拇指循着哨子的弧线轻轻摩挲着。

    哨子原本普通的木料,此时却有了玉制的触感。他一点点摩挲,就好像摸到了他原本的主人身上的温度。

    热的,活的,徐二郎登时泪如雨下。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掩住眼睛,心中悲戚交加,却又欢喜雀跃。心头一时冷一时热,满身都是焦灼与期盼。

    墨河不知道何时离去了,将房门轻轻掩上后,站在门口默了好一会儿。

    守门的侍卫看他魂不守舍的,拿着手里的佩剑轻轻捅了他一下。

    墨河立即看过来,那侍卫就对他挤眉弄眼,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儿?”刚才在屋里和主子说什么呢?他们听了几句摸不到头脑,偏他们还在打什么谜语,听得他们云里雾里的。